的亲事?”
兆言道:“当然不是,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不想辜负耽误你。退亲本来是希望你能另觅良人,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让你受了那么多指摘委屈。”
头一回从他嘴里听说喜欢自己,但是,不是这种喜欢。
太医和稳婆陆续进入房内,稳婆来劝他:“产房是血光之地,陛下不宜入内,请移驾外厢等候。”
兆言叮嘱道:“茉香,你先别想以前的事,来日方长,最重要的是你们母子都能平安无事。”
他被宫女请出门外,房门一关,更让人心惊胆战坐立难安。齐进在外头候着,颖坤已经不见了。
不一会儿太后闻讯赶来,问过宫女情形,责问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动了胎气?”
宫女跪地回道:“贵妃去花园中散步,不慎摔了一跤……是奴婢们守护不力,太后饶命!”
太后欲罚宫人,兆言阻拦道:“不怪他们。”
太后刚刚见了大娘,自然也知道颖坤和他在一起,看他脸色便明白了:“你干的好事?是要把你媳妇一个个都送上黄泉路才甘心吗!”
兆言面色木然:“早知如此,母亲何必逼我娶她们,如果嫁给别人,未必会有后来之祸。”
太后气结,心中更担忧茉香,推门道:“我进去看看,你在外头等着!”
世人都说,今上喜好古怪,皇帝老儿非要只娶一个老婆,这是何必?他坚持只立后不纳妃时,昔日支持越王的臣属私下还有传言,说今上从小未受过王道教导,行事未免有些与众不同,言下之意就是他出身低微半路出家,没有当皇帝的样子。
什么叫皇帝的样子?借着延续皇祚的名义,为一己私欲,一个男人霸占成千上百的女子,就叫皇帝的样子?
年少时的心愿誓言,即使身为天潢贵胄,也只想和自己中意的那个人厮守白头。其他的姑娘若不能竭诚以待,不如让她们自寻良人,何必辜负他人的青春终身?
长大后才知道要做到这一点多么不容易,心里的那个人嫁给了别人,阴阳相隔。虽然已经不可能,但是依然希望自己能坚持本心,少辜负一个是一个,也算是信守了对那人的诺言。
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坚持得还不够彻底。他到底还是妥协了,娶了别人,所以才会遭此惩罚,当她一身萧索重新回到他面前时,他却已经失去了圆誓的资格。
很多后悔的事都可以用“如果”来假设,如果他再固执一点,如果他再耐心等候两年,如果他再刨根究底地追查一下。但是事情发生了,便没有了如果。
等候命运裁决的时间如此难熬,即使贵为天子,在命运面前也渺小如蝼蚁。
茉香未足月早产,阵痛了三个时辰,产门迟迟打不开,太医只好动了刀。起初只见宫女端着热水布巾进进出出,渐渐拿出来的东西就见了血,一盆盆鲜红腥热,触目惊心。
不幸中之大幸,茉香一向体壮身健,熬了一整天仍然有力气。太后亲自在旁陪伴鼓励,三名稳婆轮流助产,从辰时一直熬到酉时天黑,终于成功产下胎儿。不足月的孩子体弱身小,哭声像猫叫一般抽抽搭搭气若游丝,但兆言在屋外还是立刻听见了,心头一块大石落地,颓然跌坐在榻,内里冷汗湿透重衣。
稳婆出来向他禀报:“恭喜陛下,是一位小公主,四斤六两,贵妃也安然无恙。”
兆言想进去探望,被稳婆拦住:“产房污秽尚未清理,陛下请再稍待片刻。小公主身子虚弱,将养几天才能让陛下抱。”
齐进上前把事先准备好的赏赐赠予稳婆,稳婆叩谢退下。齐进站在兆言身后,隔着窗纱看到杜贵妃与小公主并排安睡,他也松了口气,才敢低声提醒道:“陛下,杨校尉还在外面,要不要去知会一声?”
“她一直在外头等着?”兆言回头望了一眼殿外漆黑的夜色,思量再三,“我去……我去跟她说。”
颖坤独自立于殿外庭中,她在军中已久,站姿如松,即使站了一整天身姿也岿然不动。看到兆言出来,她恭敬地向他行礼,兆言见她右手姿势僵硬,想起她右臂受了伤,还一路把茉香抬回来,不禁问:“你的手……”
颖坤道:“臣无碍,杜贵妃可好
第四章 章 台柳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