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里根本就是自己在与南国太子互通书信,三皇子的信件反倒是最好的掩饰。
但还是太大意。
锦笙并没有说错,她不仅瞻前顾后,最重要的一点却是一叶障目。太多自以为的事情,只有站在另一个地方去看,才会知道才从前的思绪是多么可笑。
“母亲……回来了。”端阳郡主抿起唇,轻声道。
长公主略一点头,淡淡道:“你们先退下。”话是对身后的一群下人说的,玉桃踌躇片刻,还是随众人一同离去,临走前不忘将门阖上。
长公主听着外面没有声儿了,才拉起乔蔓的手,打量片刻后,对女儿道:“瘦了。”
如同寻常人家再普通不过的问候。
她没想到的是,女儿会因为这两个字,刹那间红了眼圈,然后,落下泪来。
如同传说中在海浪里嘤嘤涕泣的鲛人般美丽。
她的女儿。
“哭什么啊,我在这里的。”
长公主的眉尖微微拢起些,将乔蔓揽入怀中,却一言不发,只是慢慢的拍着。十五年前,她便是这样安抚哇哇大哭的女儿。
转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乔洛想,女儿是不应该知道那种名曰悲哀的情绪的。蔓儿一出生就被捧的那么高,一日日的长大时比真正的公主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看着这一切的自己,按理说,更是早就忘记了悲哀是什么。毕竟,是在皇帝身侧,站了那么多年。
乔洛是眼睁睁的看着燕国的帝王一日日虚弱下去,再也不像从前的不可一世的模样。不久后,她许是能垂帘于朝堂之上。
等待许久的机会,终于就要来临。
像是有什么在心口不停跳动的器官中叫嚣着要宣泄而出异样。
“……在那之前,蔓儿,睡吧。”
长公主嗅着微微带了些烟味的空气,默默地笑,依稀还能在眉眼间看出多年以前艳冠京华的模样。
这是孽,亦是劫。
第二日将至晌午时,乔蔓撑着床坐起,看了周围一圈,才想起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了,那之后,母亲大概是让人将自己送回房中。
看看外面,早就过了起身的时候。她拧了拧眉,唤玉梨进来为自己更衣。
“禀郡主,长公主说了,若是郡主醒来,便去一同用午膳罢。”
玉梨细细为乔蔓盘好发髻,将一只五凤含珠金钗缠入其间,接着自一边的小丫头手上拿过茶盏,待乔蔓漱过口后又拿了一盅银耳雪梨粥递上。
乔蔓喝过几口后,将其放下时正好瞧见要收下的首饰匣里隐隐露出的碧玺镯,那是许久之前与阿婉一同挑出来的,阿婉出嫁时,便被放在嫁妆里,与她一起踏着十里长街离去。
“拿过来。”她淡淡道。
玉梨顺着主子的视线看过去,了然之后又是疑惑,但还是依然照做。乔蔓捏着镯子看了半晌,才弯了眉,自言自语:“锦笙应该会合适的。”
玉梨眼角一跳。
“新制的衣裳送来了么?”乔蔓依旧是心不在焉的说,在听到玉梨的肯定回答后,她点点头,将镯子递到玉梨面前,道:“和衣裳一起送到九公主那里。”
“这,”玉梨有些为难,她是知道镯子的来历的,就这样送出去,未免对盖阳小郡主……但既然是主子的意思,自然只得照做。
“嘘,别告诉锦笙。”乔蔓将食指竖在唇边,难得的嫣然道。
玉梨不知怎地竟是开始紧张,她慌忙移开视线,手指不自觉的背到身后搅起袖口。此时,郡主的贴身侍女耳边还是主子轻轻的笑声,等她回过神时,郡主早已翩然离去。
用过午膳,乔洛将女儿唤到房中,终是讲出昨夜里没有说的话:“蔓儿,近期不要进宫了。”
乔蔓跪在母亲身侧,头靠在长公主膝上,闻言有一瞬间错愕,莫非母亲回府也不是偶然?只是母亲没有说出缘由的意思,她也不便问出口。
乔洛却看出了女儿的思绪,温言道:“很快蔓儿就会知道的。再有,蔓儿,你和九公主是怎么了?”到后面一句话时,长公主蓦然换了严厉的语气,“你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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