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眼中的慌乱稍减,脸上有几分愤怒。
叶娇没有证据,她是推断的。
叶长庚来过兴庆宫,问过这个名字,太后还记得,宋牧辰是长公主当年的情郎。
但是皇后不知道。
这件事便有些蹊跷。
太后严令禁止长公主下嫁的外室子,怎么就那么巧,去打了李璋一顿,又被皇后灭口呢?
与其相信那是巧合,不如相信是太后利用皇后的跋扈,找人殴打李璋,嫁祸到外室子头上。
叶娇先前只是怀疑,可今日来到这里,见太后脸上始终有深深的自责。那不像是阻止过女儿婚事的自责,反而像是伤过人命。
果然,太后似被抽去力气般,又坐回凤榻。
她脸上的脂粉被扭曲的表情牵扯得碎成一片片,像戴着一张粗制滥造的面具。
“那时,”她悔恨道,“哀家找人买通宋牧辰的随从,寻事打了私自出宫的李璋一顿。宋牧辰阻止不及,身为主人,当然担责。哀家以为,皇后会把这件事告诉皇帝,皇帝会把宋牧辰流放出京,绝了长公主的念头。哪知道皇后根本没有讲,她让裴衍查出对方的住址,一夜之间,赶尽杀绝。”
“皇后娘娘不敢讲,”叶娇的声音变得温和,劝慰道,“那时先太子在宫外私会柳如意,皇后正竭力瞒着这件事。”
所以这便是权力的可怕,可以为所欲为,毫无顾忌。
“万一长公主知道这事……”太后摇头道,“我们母女的情分,也就没了。”
“长公主不知道,”叶娇趁机道,“长公主只知道,她的母亲一心为她着想,知道她出了事,亲自去救她出来,为她伸张正义。”
这是补偿,也是太后身为母亲,该做的事。
太后当时眼泛泪光,问了同皇帝一样的问题。
“哀家听说,楚王的病好了?”
不同于此时的模棱两可,那时叶娇点头道:“好了,精神得很。”
太后的眼中交织复杂的情绪,那情绪令人捉摸不透,而叶娇心中七上八下,等了许久,才等到太后的回答。
“天时地利在你,哀家便做楚王妃那个‘人和’吧。”
叶娇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陪着太后到这里来,心心念念希望太后第一个救出来的,是李策。
可是从大殿内出来的,竟是皇后娘娘。
皇后面容憔悴,神色崩溃,从大殿内踉跄扑出,一眼看到皇帝,双腿似灌了铅,拖着厚重的裙裾走过来,一面落泪,一面摇头。
“圣上你,要废后?”她恨恨地诘问。
“不是朕要废后,”皇帝道,“是太后决定废后,朕允准了。”
“本宫被废,他日赵王登基,如何尊本宫为太后?”皇后撕心裂肺,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请皇后慎言,”内侍高福一直陪伴在皇帝身边,听到这句话,连忙道,“圣上龙体康健,怎可妄论百年后?”
皇后失魂落魄,没有理睬高福,反而因为看到了叶娇,挥手便朝叶娇打过来。
“恶妇!”她厉声道,“都是因为你!”
然而皇后话音未落,殿内便冲出一个人。
赵王李璟三两步跃下台阶,从皇后身后把她死死抱住,困紧她的双手,阻止她的动作。
皇后仍然在挣扎,李璟这次没有哭。
他在皇后的耳边,清清楚楚道:“母后住手!不然儿臣将自断双足,远离朝廷。”
皇后眼珠通红瞪着李璟,骂道:“废物!”
“儿臣废物!”李璟道,“儿臣此生,将不会再见母后一面,请母后好自为之。”
他突然松开皇后,任内侍和宫婢把皇后拉下去,锁回立政殿。
殿外重回平静,皇帝问道:“你皇祖母把事情说清楚了吗?”
皇帝看着皇后发狂,没有阻止也没有同情,面上只有淡淡的疲惫和冷漠。
“说清楚了,”李璟垂头道,“是皇祖母那里留了先太子和父皇的礼服,错送到儿臣府里了。”
太后把长公主构陷赵王的事,揽到
她要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