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忘手执一把明晃晃的钢刀,船舱内绑着一个美貌女子,上衣已经剥卸,连气带急已晕死过去。那厮正在脱那女子的中衣时候,我不由气冲牛斗,当时取出一技金镖,对那厮打了过去。那厮也原有功夫,镖刚到他脑后,他将身子一偏,便自接到手中,一口将灯吹灭,就将我的镖先由舱中打出。随着纵身出来,与我对敌。我施展平生武艺,也只拼得一个平手。我因我船上无人看守,怕他有余党,出了差错,战了几十个回合,最后我用宵云剑穿云拿月的绝招,一剑刺了过去。他一时不及防备,将他手指断去两个。这样淫贼,本当将他杀死,以除后患,才是道理。叵耐他自知不敌,登时将刀掷去,说道:‘朋友,忘了白天的话吗?如今我敌你不过,要杀请杀吧。”我不该一时心软,可惜他这一身武艺,又看在他师父火眼狻猊盛骏的面上,他白天又与我打过招呼,所以当时不曾杀害于他,叫他立下重誓,从此洗心革面,便轻轻易易地将他放了。且喜那晚他并不曾伤人,只用点穴法将众人点倒。我将那些人一一解救,便自回船。他从此便削发出家,拜五台山铁头罗汉法元为师,炼成一把飞剑,取人首级于十里之外,已是身剑合一,口口声声要报前仇。我自知敌他不过,没奈何才带上我女儿双燕避往四川。我等武艺虽好,怎能和剑仙对敌呢?”
谈话中间,忽听空中一声鹤唳响彻云霄,众人听得出神,不曾在意。李铮听了,连忙跑了下去,一会回来。
秋雁问道:“刚才一声鹤唳,师父为何连忙赶了出去?”
李铮道:“你哪里知道。此洞乃是巴山最高的山洞,云雾时常环绕山半,寻常飞鸟决难飞渡。我因鹤声来自我们顶上,有些奇怪,谁想去看,并无踪影,真是希奇。”
国蕤便问道:“周世叔说来,难道郑忘如此厉害,世叔除了逃避,就没法可施吗?”
李铮道:“那厮虽然剑术高强,到底他心术不正,不能练到登峰造极。剑仙中强似他的人正多,就拿我女儿双燕的师父茅山云锦大师来说,他便不是对手。只是茅山离此地甚远,地方又大,一时无法找寻,也只好说说而已。”
孙振道:“贤弟老躲他,也不是办法,还是想个主意才好。”
李铮道:“谁说不是呢?我意欲同秋雁的母亲商量,托吕敏早晚多照应,将秋雁带在身旁,不等他约我,我先去寻他,与他订下一个比剑的日子,权作缓兵之计。然后就这个时期中间,在茅山寻找云锦大师,与他对敌,虽然有点伤面子,也说不得了。”
孙振听了,亦以为然,便要同李铮一同前去。
李铮道:“此去不是动武,人多了反而误事。令媛每日功课,正在进境的时候,不可荒疏,丢她一人在山,又是不便。大哥还是不去的为是。”
众人商议停妥,李铮便别了李氏父女,同秋雁直往山下走去。
那时已是秋未冬初,金风扑面,树叶尽脱。师徒二人随谈随走,走了半日,已来到巴山下。忽然看见山脚下卧着一个道人,只穿着一件单衣,身上十分褴楼,旁边倒着一个装酒的红漆大葫芦。那道人大醉后,睡得正熟。
秋雁道:“师父,你看这个道人,穷得这般光景,还要这样贪杯,真可以算得是醉鬼了。”
李铮道:“你小孩子家懂得什么!我们大好神州,亡于胡儿之手,那有志气的人,不肯屈身事仇,埋没在风尘中的人正多呢。他这样落拓不羁,焉知不是我辈中人哩。只是这样凉的天气,他醉倒此地,难免不受风寒。我走了半日,腹中觉得有点饥饿,等我将他唤醒,同去吃一点饭食,再赠他一点银两,结一点香火缘吧。”
说罢,便走上前去,在道人身旁轻轻唤了两声:“道爷,请醒醒吧。”又用手推了他两下。那道人益发鼾声如雷,呼唤不醒。
李铮见那道人虽然面目肮脏,手指甲缝中堆满尘垢,可是那一双手臂却莹白如玉,更料他不是平常之人。因为急于要同秋雁回家,又见他推唤不醒,没奈何,便从衣包内取了件半新的湖绉棉袍,与他披在身上。临行又推了他两下,那道人仍是不醒。只得同秋雁到附近饭铺,胡乱吃了一点酒食,匆匆上道。
到了无人之处,师徒二人施展陆地飞行的脚程,往奉节走去,哪消两个时辰,便已离村不远。李铮知道秋雁之
宽膀猿截道遇义士 林间鸫下山逢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