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逃这么远的道路,恐怕你连一里半里也走不动哪。”
锦穗听罢此言,方想起适才受伤的情形。起身走了两步,果然疼痛难忍,急得两泪交流,无计可施。
王老三道:“你不要着急。如果不能替你设法,老汉父女何必舍身相从呢?”
说罢,翠儿从外面进来,手上提着两个包裹,又拿着一匹夏布,见了二人,说道:“天已不早,一切应用东西,俱已收拾停妥。爹,你替周公子把背缠裹好,女儿去把食物取来,吃完立刻动身,以免迟则生变。”说罢,仍到外屋。
王老三打开夏布,撕成两截,将锦穗背上扎一个十字花纹,又将那半匹束在腿股之间。
这时翠儿用一个托盘,装了些冷酒冷菜同米饭进来,用温水泡了三碗饭,三人一同胡乱吃罢。
翠儿又到外屋去了一回,进来催他二人动身。
王老三便把锦穗背在背上,将布缠在胸前,也打了一个十字纹,又用布将锦穗股际兜好。
翠儿忙脱去长衣,穿了一件灰色短袄,当胸搭了一个英雄扣,背上斜插着他父女用的兵刃,把两个包袱分背两边。
王老三又将里外屋油灯吹灭,三人悄悄开了后门,绕着墙直往官道上走去。
这时雨虽微小,仍是未住,道路泥泞没踝,非常难走。又没有路灯。他父女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到快要天明,才走出五六里地。
在晨星熹微中,远远看见路旁一棵大树下,有一家茅舍,在冒炊烟。
翠儿忽道:“爹爹,你看前面那个人家,不是岳老叔的豆腐房吗?我们何不进去歇歇腿,换换肩呢?”
王老三道:“不是你提起,我倒忘怀了。我们此时虽未出险,岳老叔家中暂避,倒是不要紧的。”说罢,便直往那茅舍走去。
正待上前唤门,王老三眼快,忽见门内走出一个道人,穿得非常破烂,背着一个红葫芦,酒气熏人,由屋内走了出来。王老三忙把翠儿手一拉,悄悄闪在道旁树后,看那道人直从身旁走过,好似不曾看见他父女一样。
这茅舍中主人,名唤岳阵,与王老三非常莫逆。正送那道人出来,忽然看见王老三父女由树后闪出,便连忙上前打招呼。
王老三问道:“你屋中有人吗?我们打算进去歇歇腿,扰你一碗豆腐浆。”
岳阵答道:“我屋中人倒有一个,是个远方来的小孩,我们进去再说吧。”说完,便请他父女进去。
王老三将锦穗放了下来,与岳阵引见,各把湿衣脱下烤烤。
岳阵忙问:“这是何人?为何你等三人如此狼狈?”
王老三因岳阵是老朋友,便把前后情形讲了一遍。岳阵便问锦穗打算什么主意。
锦穗便道:“我现时虽得逃命,我那同年十六人,俱身遭惨死。我打算到成都报案,擒凶僧报仇,与地方上人除害。”
岳阵道:“周公子,我不是拦你的高兴,这凶僧们的来历同他们的势力,我都知道。他们的行为,久已人天共愤,怎奈他气数尚还未尽,他与本城文武官员俱是至好,他在本地还买了很好的名声。他那庙中布置,不亚于一个城堡。杀人之后,定然早已灭迹。就算你把状告准下来,最多也无非由官府假意派人去查,暗中再通信与他。他一定一面准备,一面再派人杀你灭口。他有的是钱,又精通武艺,会剑术,人很多,官府认真去拿,尚且决不是敌手,何况同他们通同一气呢。你最好不要白送性命,悄悄逃到京师,把功名成就,他们恶贯满盈,自有灭亡之日也。”
锦穗正待还言,忽然一阵微风吹过,面前凭空多了一个人,哈哈大笑,说道:“想不到又遇见了你。”
王老三父女大惊,正待上前动手,岳阵连忙道:“不要惊慌,这都是自家人。”
这时锦穗已看清来人是谁,纳头便拜。原来这人便是张氏父女在路上遇见的那个道士,锦穗因为在王老三背上,不曾看见。
岳阵忙与他们引见道:“这位便是我的师叔——巴山剑侠的老前辈醉道人。”
张氏父女久闻醉道人的大名,重新又上前施礼。岳阵又问锦穗如何认得。醉道人便把望江楼相遇的事说了一遍。又说:“适才我见你们行色慌张,
弱书生死里逃生 疯道士纳徒牵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