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一点工伤补偿,可对方为什么还是不给自己结工钱?
他更加不能理解的是,那么大一个老板,平日里穿着西装,开着小轿车的,拖了他三个多月的工钱了,每次总会说年底会一起结,还会送上一个大红包……可为什么临到过年了,这么大一个老板却会突然跑了呢?
这些钱,他是要攒下来给老娘治病,外加给那间老土屋补墙壁和屋顶的啊!
为什么那么大一个老板就忽然跑了呢?
想起自家那个总是从炕上爬不起来的老娘,在漏着风的屋子里裹着破旧棉被打着摆子的模样,杨光彩就心里堵得发慌。
可他不能回去,在没有挣到钱之前,他不能回去!
再说了,家里的那一亩半旱田已经包给了同村的焦麻子,他回去除了糟蹋家里那本就不多的苞米面,又能干些什么呢?
想到这,杨光彩迷茫地摸了摸自己的腋下,那里夹着一个薄薄的塑料袋。
17块3毛5分钱。
不,现在只有9块3毛5分钱了。
对于自己仅剩的资产,他数的很清楚。
这些钱是自己第一个月工资剩下来的……从人生中拿到的第一笔67块钱工资里剩下来的。
天见可怜,生平第一次拿到那么多钱,他当时的手都是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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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钱藏到毛衣里后,他甚至开始幻想起自己干完活之后,揣着大几百块钱回到村里,然后把自家老娘的病治好,把那破屋子翻修之后,娘俩开开心心地坐在炕上顿顿吃大白面的幸福场景。
为了这个数度让他从梦中笑醒的场景,他这四个多月来不但干活是一众工友中最拼命的那一个,也是对自己最抠的那一个。
别人凑在一起打牌,他不参合;
别人凑在一起喝酒,他说自己不会;
别人嘴馋,想要凑钱买只扒鸡改善改善生活,他说自己不喜欢吃肉;
别人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后,想要去摸摸舞厅和录像厅里见识一下,他也忍住了。
可以说,除了牙膏肥皂等生活必需品,外加上次手指受伤的医药费之外,他这四个月里,没有多花过一分钱!
为的就是能圆上那个梦想!
可是……
为什么大老板就突然跑了了呢?
这个活了二十九年的憨厚汉子,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
好饿!
杨光彩勒了勒裤腰带,又紧了紧那一身并不足以完全抵御寒冷的脏旧衣服,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迷茫感。
自打大老板跑路之后,他和一众工友就没办法再吃免费的工作餐了,即便是自己可以天天窝在尚未拆除的工棚里,裹着那一床破棉絮,但没有了人气堆温,以他每天三个玉米窝窝头的食物摄取量,还是过的艰难无比。
而且城里的东西都贵的要死,最便宜的窝窝头都涨到了六分钱一个,而且工棚那边已经停掉自来水了,想要喝水还得掏钱去买;身上只剩下9块3毛5分钱的他,其实真的没有信心熬到开春,更加没有信心熬到开春后能找到新工作。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老实人就该被欺负么?
难道老实人就该被骗么?
难道老实人就不配活下去了么?
略有些失神地看着夜空中绚烂的烟花,在逐渐飘起雪粒的夜空中,那一朵朵绽放的五颜六彩,显得愈加的不似人间。
杨光彩摸了摸自己腋下的那个小塑料袋,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股悲郁之情。
他并不后悔花了八块钱给自家老娘报了个平安,然后哄骗了她一番。
很多时候
第306章 那一角的微光(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