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晋家而言,孔家才是孔小姐正经的娘家。但据说孔小姐多数时间还是在榆树胡同里跟梁家夫妇同住的——
“对对,是二公子!”方大方二连忙附和。
怪不得方才总觉得没说到关键上呢,原来问题是出在这儿啊!
“二公子……”庄氏呆了一下。
“梁夫人该不是之前不知道吧?”小兰一脸稀奇地问道。
这么大的事儿,难道之前都没有商量的吗?
看来果然是孔家在全权做主啊。
庄氏却顾不得理会她的猜测,回神过后面上便挂上了喜意,将鸡毛掸子往桌上一撩。便提着裙子大步往内院奔去了,那背影,端的是一个骤雨疾风的模样。
她自然知道晋起要与江樱定亲的消息,却如何都没想到竟会如此之快!
本以为至少要等跟晋家大公子的这桩隐晦不清的亲事解决干净之后,才能再谈及此事的!
可没料到……竟是这么一招儿!
是啊,晋家原本就只说要与孔家结亲,却没说明是哪位公子,只是世人一概认为唯有晋家的嫡长子方能配上孔家小姐故才一直将对象当做了晋觅——而如此一来,便没有反口不认账这么一说了!
孔家,樱姐儿,一下子全都摘了个干干净净,谁的名声也没有因此蒙尘。
说破了天,也不过是世人们自以为是,从一开始便揣测错了方向罢了。
真真是一石二鸟,两全其美之策啊!
庄氏来到江樱院中之时,她正呆在书房里,坐在书桌前拿笔在白纸上细细地描画着什么,低着眉眼十分认真的模样。
“樱姐儿!”
书房的门没关。正专心画图的江樱被这一道铿锵有力的嗓门吓了个够呛,身形一抖,手中的毛笔便在纸上划上了一道长长的墨痕。
坏了,又要重画了。
颇有些惊慌失措地回过头去。便对上了庄氏那张因为过于激动而通红的大脸盘。
江樱忧心地想着:奶娘的脸,可真是越吃越大了……
庄氏不知她的忧愁,已快步来到了她身边,喜形于色地问道:“你知道孔先生先前出的那个主意,是什么主意么?!”
“……”江樱被她的架势震慑到。一脸呆滞地摇头。
“偷梁换柱,釜底抽薪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学会用成语了?
……
……
肃州城,问梨苑。
韩呈机接下韩家家主之位后,也一直未有搬出问梨苑。
此时夜已经深了,梨林中隔上十来步所设下的石灯散发着隐约的光芒,勉强能照亮脚下的路。
韩呈机玉冠束发,着白色深衣,负手缓步行走在梨林小径中。
“晋家还是什么动作都不曾有吗?”他开口,声音里让人捕捉不到一丝情绪。
“尚且没有。”一身黑衣的阿莫垂首跟在他身后。道:“似乎是起了内讧。”
“内讧?”
“攻下奉城之时,晋家所设前往京城的耳目及消息传递网,全部遭人控制住——据属下查探,应当是之前那位晋二公子所为。”阿莫答道:“且三日前消息传入京中,晋家却至今仍然迟迟未有动作,这显然不是晋擎云一贯的作风,想必是被暂时缚住了手脚。”
韩呈机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不急不缓地往前走着。
阿莫犹豫了一下,提醒道:“彭大夫交待过,主子最好在两更前服药歇下——您近来发病的时间……已是越来越长了。”
韩呈机好似不曾听见他的话一般。继续走着。
阿莫有些着急了。
“您近来太过操劳,彭大夫已经再三提醒过,万不能再让您过于劳神了,奉城那边的事情不如先缓一缓。晋家的动静自有属下盯着——您就暂时歇息一段时日吧。”
如此形势已不比当初,这两年来主子的筹谋不是白费的。
现下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天下已呈两分之势。
纵然因此得来了太多不理解,甚至于骂名,韩家在天下人心中已非之前那个韩家……但既是主子的决定,那他便无条件追随。
而抛去这些所谓的虚名
429:亲事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