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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晋觅双腿残疾的事情并未公开,但府中上下谁不知道大公子因为腿伤而终日不出房门。
总觉得府中的局势,怕是要变了……
“老爷,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晋擎云的书房里,大管家亲自捧了一摞册子到书案前。
“放下吧。”晋擎云并未有急着翻看。
这些日子他虽然一步也未有离开过上房,但并不代表他什么动作都没有近来他将手下的各处权力清洗了一遍之后,重新规整过,大大地加强了控制,严密的一只苍蝇也钻不进去。
近些年来,他终归还是疏忽了些。
不知不觉间,许多他自认为足够坚固的存在,竟有了那么多的漏洞,而最早借着这些漏洞谋私的人,却不是晋起。
他倒没有想到,自己那个看似平庸无能的儿子,在自己背后做的手脚,竟比他所能想到的还要多得多。
由此看来,晋起此举并非是全无益处的。
至少让他看清了以往不曾意识到的真相
晋擎云收紧着拳头,心下惊怒交加。
不须去看,府里的这些事情,定也能查得出他插手的不少痕迹原来这些年来,他的儿子对于他所给予的这些东西,一直觉得不够甚至是不屑,所以便要在他背后,自己动手来取了。
那么他倒要看看,他究竟是已经插手到什么地步了
晋擎云刚欲翻开册子,脑海中却倏地闪过一个念头来。
他忽然想起了当年晋觅的亲生母亲具氏的死因。
外人只当她是缠绵病榻而故,但府中一些有些地位的老人儿却都知道是另有隐情。
具氏是晋老夫人的亲侄女,晋老夫人表面看似很疼爱这个儿媳,故而在其嫁入晋家产下晋觅这个嫡长子之后,便将晋家的一应中馈交由了她来打理可府中中馈她经手之后,却是出了场大乱子。
短短尚且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竟平白无故地陆续流出了近三百万两银子。
这对于晋家来说虽然不至于动摇根基,但也绝非一笔小数目了。
也正因如此,纸包不住火,具氏方露出了马脚来。
追问起这一大笔钱财的去向来,她却大呼其冤,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
当时的具家正处于风雨飘摇之态,纵然具氏不肯承认,但众人却仍一致猜测她应是暗下挪用甚至是盗窃了这笔巨银来接济了娘家
之后没多久,无法证明自己清白的具氏便上吊自缢了。
当时晋擎云有意追查到底,可因晋老夫人阻拦说情,说具氏好歹为晋家产下了子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以她也是具家女,此事若是当真宣扬了出去她亦面上无光,倒不如随儿媳一同死了来的干净之说相威胁,当时刚痛失长子的晋擎云懒得与她多做纠缠,便默许地按下了此事。
这么多年过去,知道此事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可他如今忽然想起,却觉得疑点颇多。
当时他沉浸在长子过世的悲痛之中,对府中上下的掌控便松弛了许多,这才给了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借此生出了乱子来而倘若结合当下的情形来看待的话,倒真不像是具氏所为了……
想到此处,晋擎云的面色浮现了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
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手上不可能是干净的,什么见不得刚的手段都使过,但当这些满含欺骗的手段落到了自己身上之时,却又是截然不同的心境了。
将册子搁了下来之后便一直呆在一旁听候差遣的大管家,暗暗瞧了一眼晋擎云极为难看的脸色,虽是不明就离,但手心里还是攒出了一层细汗来。
正兀自忐忑间,忽听书案后的人沉声问了。
“在你前头的那个老管家,早年被送到了城外庄子上养老,如今可还在世?”
这……
大管家不太确定地道:“这个奴才倒是不清楚,并未听到过丧讯,想来应是健在的……老爷是有什么要事要见他吗?”
好端端地怎么提起他来了?
一个被遗忘了四五年的人,忽然被提起来,绝不会是没有原因的吧?
晋擎云并未理会他的问题,只吩咐道:“立即着人前往,将其带来见我。”
439: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