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公子的授意.”
闻言。
扶苏面色一滞。
公子高等人则面色微异。
他们看了翟尤一眼,又看了看扶苏,忍不住垂下头,避免让自己露出异样。
“长公子?”翟尤心中一惊,不疑有他,感叹道:“长公子果真是心怀仁义,体谅天下黔首.”
“既是长公子想知道,我翟尤又岂敢不说?”“我对其他地方不知道,但秦亭的黔首过的如何,我还是知晓一二的.”
“苦!”“苦?”翟尤点头道:“就是苦.”
“非是一方面的苦,而是各方面的苦.”
“各位上吏沿路走来,也当看到了一些,田地间男丁稀少,基本都是老弱妇孺在耕种,我若非有个好家世,父曾是乡啬夫,或许跟其他黔首无二样,就算如此,这几年也没少服徭役,只是时间相对会短一些.”
“秦亭人口不算太多,只有四百来户,但整个亭里,青壮男丁却不足百人.”
“这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
翟尤长长叹气一声。
扶苏也默然。
胡亥凝声道:“真有这么苦?”翟尤冷冷的看了胡亥一眼,冷声道:“我岂会在这上面说假?”“亭里各户的男丁,被征发出去两至三年了,根本不知归期,朝廷口赋还年年增加,农耕、秋收、织布等都压在老弱妇孺身上,这几年得亏一直风调雨顺,若是遇到旱灾,暴风雨,涝灾,蝗灾等,地方不知会死多少人.”
“也得亏长公子仁厚,管了一下盐铁,让盐铁价格降了一点,不然地方的怨念只会更大.”
“但黔首获益的其实也不大.”
“压在地方黔首身上的缺青壮、高口赋这些问题,并没有得到实质解决.”
翟尤顿了一下,也是大着胆子道:“周因失宗周而衰,秦若失秦人之心,恐也会重蹈覆辙.”
“我知道此话不当,但身为嬴姓后人,却也不愿大秦覆灭.”
“唉.”
翟尤再度长叹一声。
“多谢先生相告.”
扶苏诚恳的一拱手道:“我定会将此话转告给长公子,大秦这些年的确有些用民过甚,但朝廷眼下已有所察觉,在后续一段时间,朝廷会逐渐做出改变.”
翟尤道:“希望如此吧.”
扶苏又问了翟尤几句,翟尤也如数回答了。
而后翟尤离开了。
扶苏望着翟尤离去的声音,沉重的叹息一声,室内其他几位公子也人人默然,一股沉重压抑的情绪,笼罩了这个亭长室。
扶苏站起身,沉声道:“翟尤所说,恐还有收敛.”
“地方的情况只怕更为严峻.”
“大秦眼下已没有退路,就算陛下想停下,恐也难以调头,我分明知晓这么多,却是没有任何施为.”
扶苏转悠着。
室内没有一个人说话。
不多时。
时岳进来了。
嵇恒淡淡道:“时亭长,秦亭相关的史料已补正,等会我等便会离开,多谢时亭长招待.”
时岳豪气道:“都是分内之事.”
“诸位上吏不嫌弃就行.”
嵇恒笑了笑,突然道:“时亭长却是管理有方,一直屈居亭长之位,实在是有些屈才了,等这次回咸阳,我等定向朝廷举荐时亭长,到时时亭长或许还能得一些擢升,不过我等人轻言微,恐对时亭长的帮助有限.”
“但一定会尽力而为.”
时岳脸色微异,沉吟片刻,苦笑道:“多谢上吏抬爱,不过我时岳就一微末小吏,实在不敢劳烦上吏为我请功,也实在无功可请,而且我自小就在秦亭,早已习惯待在这里,换个地方,恐还有些不自在.”
“也多谢上吏看重,只是实在没必要.”
闻言。
扶苏眉头微皱,疑惑道:“时亭长之才,见微知著,管十里之民井井有条,还能将乡里繁琐之事,都处理的很是妥当,只做一名微末亭长,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时岳却摇手道:“上吏见识.”
“人各有才,我做亭长,当得一个能才,但再往上,恐就难了.”
“自家知道自家的情况.”
“只能管到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这还是秦亭父老乡亲给面,若是换到别处,恐会是一团乱麻,眼下能继续为秦亭亭长,下吏实在就已知足,也实在不敢再生出野望,还请上吏见谅.”
扶苏深深的看着时岳,眼中露出一抹不悦。
嵇恒看了时岳几眼,似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时亭长倒是对自己很了解,不过眼下大秦时局动荡,秦亭乃秦扎根的地方,却是不适合轻易变更官吏,由时亭长继续担任,倒是最合适不过.”
“不过等日后天下稳定,朝廷需要,时亭长依旧还是会高升的.”
“只希望到时时亭长不要推辞.”
闻言。
时岳面露感激之色,连忙道:“时岳乃大秦官吏,若朝廷需要,绝不敢推辞,但正如上吏所言,眼下秦亭事务繁重,我却是脱身不得,这才不得不推辞.”
“望上吏成全.”
扶苏看了嵇恒一眼,却也没有再说。
见状。
时岳道:“时值晌午,还请上吏在秦亭多待一会,等吃了午食
第一百一十九章 板荡识忠臣,国危思良将!(求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