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纸放在了霍平枭的身前。
霍平枭撩开眼皮看她一眼,很快用长指拾起案上的两页纸。
垂眼看去,见其中一张纸上写着药方,另张纸上,则写着各类药材的名称和数目。
阮安的字是他教的,她的字越写越工整,字迹也越来越像他的。
这些犹带了几分生涩的蝇头小字,却几乎抚平了他心间所有的躁郁。
霍平枭低低地哂笑了下,眼角眉梢间的阴鸷渐渐褪去,淡声问道:“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阮安话音软软的回道:“我听魏元说了你们军营的事,现在民间的天花严重,官办的药局顾不过来,就算你们强将药材要了过去,百姓也容易不满,不如就从我的药圃里拿药好了。”
霍平枭听完,眸色黯了下。
他并没料及魏元会将军中的事同她讲,不过他肯定没那个胆子将贺氏母女的事与阮安提起。
霍平枭不想因他军中的事,再让阮安操劳,只回问道:“前几日你不是还跟我讲,你那药圃快盈利了,这些药送我手上,可就赚不了钱了。”
阮安摇了摇脑袋,立即回道:“开这间药圃的钱本来就是侯爷开的,我本来就没准备让你掏军费买。”
说完,阮安犹豫了下,还是走到他身前,并在他的注视下,将白皙柔嫩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姑娘的动作带着安抚意味,触感轻软。
霍平枭的眉间微微一动,忍住了想将她的小手攥进掌心的念头。
这时,阮安又温柔地安慰他说:“侯爷,你别心急,按照我这个药方配药,只要不是重症,都能一剂而愈。没染上病的兵士饮了,也能起到防治的效果。”
“我在药圃还留了些药材,等将它们熬成汤药后,大可以拿着他们赈灾,这时候捐药比捐米来得更实惠,正好能给霍家挽回些名声来。”
听着她柔柔的话音,霍平枭突然伸臂将她拥进了怀里,趁着姑娘一脸懵然时,他俯身吻了下她的额头。
阮安眨了眨眼,不知道霍平枭为何会突然如此。
可能是因为她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吧。
阮安如是想。
霍平枭突然用大手扣住她的小脑袋,让她的脸往他身前贴近。
阮安看不见他神情,和漆黑眼底浓重到可怕的占有欲。
霍平枭低声回道:“好。”
他从小到大,杀了多少人,自己都记不清了。
偶尔也会觉得,自己的手上总沁着股血腥味儿,洗也洗不掉,但他却独独喜欢杀虐带来的快.感。
与之对比强烈的是,阮安救的人也是数不清的。
他和她之间是如此不同。
但他想让她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不想让如此良善的她被玷染,希望她这个救人治病,悬壶济世的小医姑能永远纯净美好,天真明朗。
他想将她保护好。
至于那些残忍的,阴暗的事,就都交由他这种人来做。
她那双干干净净的小手,连一滴血都不能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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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傅良娣的寝殿里夜夜笙歌。
良娣的寝殿虽离正宫尚有段距离,李淑颖却依旧能听见那里的笑声,太子近来日日宿在傅良娣的寝殿里。
因着这场来势汹汹的天花疫情,皇帝将所有朝务免去,只在紫宸殿中接待重要的大臣。
太子对外面发生的一切祸事置若罔闻,只沉溺在傅良娣的温柔乡中,不可自拔。
李淑颖自嫁给萧崇后,就患上了失眠的毛病,太医开的调养方子也不怎么管用。
临近子时,李淑颖隐约听见了傅良娣的娇笑声,她神情阴测,倏然从华贵的四柱床上坐起了身,眼带仇恨地盯视着前方。
她很想怒声呐喊,更想即刻去傅良娣的寝宫,打那狐媚的贱人一巴掌。
可她不能。
她毕竟是东宫的正妃,身为妻子,却没能将太子平日的作风约束好,她本就挨了皇后的怨怼,再在深夜撒泼,同个妾室争风吃醋,那她在东宫就更无威严可言了。
守夜的
第64章 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