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都不看皇帝一眼,径直坐在了皇位龙椅上,幽幽叹了口气。
皇帝,仿佛骤然被全世界抛弃,表情愕然站在原地。
太后表情悲戚、眼泪直流。
“听杜预的诗成镇国。”
“我大唐,只怕败了。”
“赌国运,赌输了啊。”
她一句话,整个朝中,一片大乱。
朝廷重臣,文武百官,人人愕然。
皇帝、范相对视一眼,惊呼连连。
“不,不可能的。”
“母后,您不要听信那杜预一面之词。”
“杜预守卫滁州,有功劳,但朕还没来得及赏赐。加上他之前出使大秦,也有功劳,朕有亏欠他的地方,他有怨气也是情理之中。”
年轻皇帝勉强一笑,笑容中却带着无尽冰寒杀意。
太后不紧不慢道:“你啊,就是太自以为是了。”
皇帝愕然。
太后自从还政给他以后,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如此批评过他。
今天,这是怎么了?
太后冷笑道:“哀家今天来,不是为了给杜预讨要什么封赏,事实上,我大唐很快就没有能力,再封赏杜预了。”
“哀家已经得到了准确情报。”
“昨日夜里,在你的十四道金牌严令催促、以夷灭三族威胁下,哥舒翰勉强同意带兵出关与叛军决战。”
“史思明却仿佛收到了准确情报,知道了你的圣旨,狡诈如狐,主动带兵后撤,避开与哥舒翰决战。”
“以哥舒翰的老将沉稳,原本不会贸然追击,但在你【必须生擒安史】的严令下,他为了保住三族性命,不得不冒险一击,被史思明牵着鼻子走。”
“一切预测,正如那该死的博陵崔家,叫什么来着?”
武媚娘低眉顺目道:“太后,他叫崔乾佑。”
太后一拍脑袋:“对,那狼崽子叫崔乾佑。你们是否记得,他一次在朝廷宴会上,崔乾佑与哥舒翰以才气化兵,进行【庙算】推演。”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
皇帝恍然大悟:“对。朕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次庙算。但···”
太后自顾自道:“崔乾佑与哥舒翰当时选择的模拟战场,恰好就是潼关。”
“哥舒翰拥兵二十万,崔乾佑同样是二十万!”
“哥舒翰守,崔乾佑攻!”
“一切,都如同今日的史思明对哥舒翰,仿佛那次庙算,真如本次国运大战预演般。”
全场,陷入了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太后长叹一声,淡淡道:“战争结果,哥舒翰被崔乾佑诱敌之计引出潼关,渡河决战,被伏击生擒!”
“只有7000守军,逃回潼关。”
“崔乾佑趁势攻取潼关,取得全胜!”
“而哀家得到的情报,与【庙算】如出一辙!”
“只不过,崔乾佑这狼子野心之人,已经被人未雨绸缪、提前斩杀!”
皇帝愕然道:“谁杀得他?”
太后冷笑道:“杜预!”
皇帝,心如死灰,如坠冰窖。
全场,一片哗然,人人惊叹。
太后叹息道:”哀家不知道,杜预是否未卜先知,才在滁州将他斩杀。但无疑,他已经替大唐拆除了一颗巨大的隐患。”
“他还千叮咛万嘱咐,嘱咐你一定不要冒进,不要逼着哥舒翰出关决战。因他似乎很清楚,让哥舒翰出关的灾难性后果。”
“哀家听说,他路过潼关时,还做了一首【哥舒歌】,送给哥舒翰。并叮嘱哥舒翰一定不要遵从你的命令,冒险出兵。”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杜预未雨绸缪,为我大唐作出的布置···”
大殿之中,针落可闻。
年轻的皇帝嘴巴大张,眼如死鱼,怒凸出来,似乎难以相信听到的一切。
众臣们,不管文武百官,还是首辅范相,都陷入死一般沉寂。
此头需向国门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