卌陆 谈心

是?”金宝自然不会回答,把头往夏荷怀里钻得更深了,配合着这动作,倒叫夏荷才刚那话,显得格外假。

    李慕将油灯放下,摸了摸金宝的脑袋。小娃娃特有的柔软让他心头暖了许多。

    夏荷忽然便说:“相公今晚上都没笑,刚刚终于笑了,想是心情好多了吧?”

    李慕道是:“我素日里便不爱笑,只是一晚上没笑,很奇怪么?”

    夏荷琢磨了片刻,道是:“跟平常日子里还是不一样的。往常的话,相公只是不把心思显露在外罢了。可今日,我瞧得出,相公似乎不高兴吧。”

    李慕便沉默了下来。

    他不曾想竟有人能从自己的眉眼间瞧得出自己的心情,忽然间便似乎有了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李慕此时在想,不知这是否是那些夫子之言中不曾教导、只在那些话本中才有的,叫才子佳人飞蛾扑火的东西呢?

    他在盏灯之下细细打量夏荷,年轻人怀中抱着他的孩子,神色尽是温柔缱绻。李慕忽然心中一动,在那一刻似乎忘记了什么礼义廉耻,伸出手来,将夏荷连同金宝一起,搂在了怀里。

    夏荷未曾料到李慕的这一举动,抬起头来,看着李慕,唤了他一声:“相公?”恰逢这时,金宝被爹爹和姨姨夹住,颇有些闷得慌,费劲地拧了下身子,也将脸冲上。在李慕看来,便是四只亮晶晶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瞧。

    他笑了笑,摸了摸金宝,又摸了摸夏荷,放开了手,道是:“无事,我只是想……”

    夏荷瞧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李慕却只话说了半句,便没有再说下去。

    二人之间便忽然沉寂了下来,但沉默中却意外地不存在着尴尬,似乎是因为,哪怕只能听到彼此喘气的声音,也觉得心满意足似的。


    半晌,夏荷忽然动了动,先是将金宝搁在床上,而后拎了两只小板凳,道是:“咱们去院子里坐坐吧,这下过雨,今晚的月亮倒是不错。”

    他将凳子在院子里摆好,两边都是高高的玉米,坐在这走道之间,李慕忽然颇有种于竹林间有一小屋的恬适满足之感。尽管坐在板凳上的姿势并不文雅,但此时李慕也懒得计较,伸开腿坐在上面,拍了拍旁边的板凳,对又回屋去抱金宝回来的夏荷道是:“来,坐下吧。”

    &公现在可以跟我说,今晚为什么不开心了么?”夏荷坐下后,歪头问道。

    李慕思索片刻,忽然道是:“我今日见那秦繁,竟忽生出一种想要揍他的冲动。要知道,我一直都是恪守君子动口不动手之人。”

    夏荷哪里知道秦繁是谁,一琢磨,怕是今日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吧。他便点点头,道是:“定是那人把你气狠了,那便狠狠揍就是!——相公你要是打不过的话,我可以帮你揍他!我力气可大了!”

    说罢,夏荷还比划比划拳头,像是若秦繁站在自己眼前,他真就一拳会揍上去似的。

    李慕知晓夏荷并不是在开玩笑,但夏荷这个样子,却只能让他觉得夏荷分外地可爱。他嘴角上的笑终于挂住了,不曾再垮下来。

    夏荷反而安慰起李慕,道是:“我总觉得,书本上讲的虽是大道理,却着实太累了。你周旁都是讲道理的人,那你自然该跟大伙儿一起讲道理。但你要是掉进了一个强盗窝,那哪儿还有什么道理可讲,自然是拳头好用嘛。要是相公觉得,跟某些人没理可讲,就不要再撑就是了。”

    &得好,对那家姓薛的,合该比他们拳头硬,直接揍脸上才是!”李慕心中郁结已久,此时竟说出了这等的话,话音一落,他被自己吓了一跳,瞧夏荷,却是欢喜模样,还给他鼓掌。

    半晌,夏荷像是反应过来什么,道是:“咦,那姓秦的,跟那姓薛的一家有干系?”

    &母亲是薛家人。”李慕道是。

    夏荷又琢磨了片刻,恍然道:“那便是芸哥招惹的那个权贵?”

    &是。”李慕点头,道是。

    &是芸哥要在祠堂住下,那咱们可得守好了祠堂,不然怕是得叫那人闯进去。”夏荷并不知道秦繁已然闯过李家祠堂了,这么说道。

    他认认真真地在为李家盘算的模样,让李慕心中一软,揽着夏荷的臂膀,道是:“你说的是,我明日见四叔,托付于他,让他安排家里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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