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蹒跚学步,牙牙学语,幼苗也蹭蹭蹭每天往上蹿,一年不到就长到手臂粗细,而且不再是瘆人的血红色。
我爸琢磨许久,愣没认出是什么树。
问爷爷,他说是血柏。
我爸这下更疑惑了,世上有这种树吗……
我三岁那年的春天,这棵血柏已经有六米多高,枝繁叶茂,而且第一次结满了花苞。
一天深夜,爷爷偷偷把我叫醒,然后带到院子里,让我给树磕三个头。
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正好膀胱处一阵尿意上涌,于是扒下裤子,对着树身就是一顿哗啦啦。
这举动当场把爷爷吓坏了,他正要阻止,突然一股异香扑鼻而来,爷孙俩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满树的花苞不知何时竟然全部绽放了!
纯白无瑕的花瓣,血红色的花蕊,在月光下交织在一起,有种惨绝人寰的冷艳美感,当然,年仅三岁的我当时只是觉得很好看。
在爷爷的连哄带骗下,我最终还是给树磕了三个头,当晚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跟一个白白嫩嫩的女娃娃,玩了好久好久的过家家,我夸她漂亮,她夸我海量……
第二天一早,爷爷中风瘫痪了。
不知道是否背棺材时落下的病根,反正他再也起不了身,从此只能在床上躺着,连话都说不了,彻底成了废人,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五岁时,爷爷口中的血柏长到了十米高,但一直没有再开过花,我的牙齿已经跟正常小孩没什么区别,我爸看我终于顺眼多了,但每逢出门的时候,乡亲们背地里还是指指点点,甚至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自家孩子跟我玩耍。
不过乡下的孩子野惯了,父母的话哪里听得进去,我还是结识了几个同龄人,捉鱼偷甘蔗炸牛粪,童年过得快乐而充实。
我十三岁生日那天,血柏第二次开花,依旧满院异香,冷艳不似人间景色,引来不少乡亲围观。
当天晚上,卧床瘫痪十年的爷爷,不见了。
等我们找到他时,发现人已经撞死在血柏树下,脸上还挂着如释重负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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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中的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