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了，很喜欢爬树，喏，就是那棵。”菊婶空出手指了指五米处的那棵大榕树。“他每次爬都会被夫人责骂，可又是屡试不爽。终于有一次啊，从上面掉了下来，那时候还是知行小姐跑去告诉我们才知道的。不然少主恐怕就长不大咯。”
“知行姐？”
菊婶一笑，“是啊，看少夫人这么喊，应该也是认识的。那时候我们聂家跟陆家隔壁，知行是那家的大小姐，比我们少主大几岁，也经常一起玩。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因为打赌，少主便要爬到知行小姐规定的高度。他人虽小，可是一诺千金的本质却是在的。这事也不是他跟我们说的，是知行小姐吓哭了，语无伦次将事件的始末说了出来。我看啊，少主现在后背估计还留着一个疤呢。”
叶嘉薇想起风情万种的知行，没想到她也有这么怂的时候，又忽然想起她给她留的酒，不知道会在这个乱世中涅灭还是长存散发幽香。真是遗憾，没能在来之前挖出一坛尝尝。
“知行姐现在已经不住隔壁了吗？”如果她还在，想必她可以去找她，借她的酒来消消愁。
菊婶摇头道:“陆家在聂家搬迁之后，早年也搬走了，倒是许久没有听过知行小姐的消息。”
“这样。”叶嘉薇遗憾地答道。
菊婶还在絮絮地说起聂维钧小时候的事情，叶嘉薇认真地听着，一字一句都没有落下。想着等他来了，就看看他背后是不是还有一块疤。想着等他来了，就给他讲讲他小时候为了不学弹琴而故意耍坏的糗事。想着等他来了，就把他的小玩具拿来给他怀念一下。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等他来了之后。
聂维钧不在的第一天晚上，想他。
叶嘉薇不是认床的人，可是她在上海的第一个晚上几乎没有入睡过。外面的灯火跟广州城一样灯火通明，可是细细看了，还是看得出有不同之处，例如上海的灯光会多几种颜色，外面的彻夜喧闹都是歌舞升平。这个光怪陆离的大上海，比她当初一人在美国的时候更要孤独。
不过，幸好还有他一点点童年的影子，还有叶雁，还有聂风。
叶雁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明显精神了许多，她看着头顶的蓝色窗纱，第一眼便觉得不是自己的房间，这才想起来，她们昨晚已经到了上海，这里是上海，不是广州城。
叶雁下了地便要去寻叶嘉薇，这时却进来了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妇女，她笑着问道:“小雁小姐，您醒啦？少夫人在大厅等你吃饭呢。洗刷一下我们就出去罢。”
叶雁听着她一口上海腔，便知她是这里的佣人，不过被喊作小姐，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而且少夫人又是谁？为什么要等她吃饭？她家小姐呢？“这位大婶……”
那妇女又笑了，“您叫我菊婶便好。”
叶雁从善如流，“菊婶，你喊我小雁便好。还有我想问一下我们家嘉薇小姐呢？我想找她。”
菊婶疑惑，“您说的是少夫人吗？除了你我，便只剩下她是女生了。”
叶雁满头黑线，她们小姐怎么变成聂家少夫人了……“唔，可能是，那劳烦您带我去一下了。”
“小雁小姐不必客气，您刷牙洗脸完跟我来便是了。”
“……喊我小雁便好。”
等到出了大厅才看到老神在在地坐着的叶嘉薇，叶雁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小姐！”
叶嘉薇闻声转过头，“小雁，你醒啦？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叶雁走到餐桌旁，“没有了，昨天真是麻烦小姐了。”
“客气什么，坐吧。菊婶给我们煮了饭。”
菊婶带叶雁出去之后便进厨房端了一锅汤过来，“少夫人，小雁，赶紧尝尝菊婶的手艺。平时他们可没有这么好的福气哟。”
叶雁嘴角一抽，叶嘉薇知道她想问什么，耸耸肩，“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昨天过来的时候，聂风介绍我是少夫人，介绍你是郭双的心上人，然后情况便成这样了。”
叶雁的脸一下子红了，“什，什么，聂风怎么这样子介绍我……”
叶嘉薇给她舀了一碗汤，“别想了，反正这也是事实，我都不介意你介绍什么？来尝尝菊婶的手艺。”
第183章 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