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始终萦绕他心头的烦恼这个时候浮现了出来,尽管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他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回避这个问题,但是到了现在,他终于决定不再回避,面对这个绝大的疑惑。
“我往何处去?”
伦格张嘴吐出一句他自己觉得好笑的话,尽管如果这句话在任何一个基督徒听来,都应该是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从获得新生那一刻起,从内心里对中世纪残酷环境和动荡社会的潜在恐惧,就让伦格不住的选择着躲避,刚刚离开安达契时候的锐气随着后来的境遇逐渐消失了,逃亡,不停的逃亡,面对那些随时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人,他内心的对自由的奋争只能一次次的压抑下去,这就是中世纪呀,一个千年后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理解和接受的中世纪。
把双手举到眼前仔细的看着,这是一双还是少年的肌肤紧绷的手,可也是杀过人的手!
自己再也不是那个背着行囊在各个地方和不同风情的城市里,随意流浪的现代人了,那一切已经不存在了。
伦格不顾旁边胡斯弥尔诧异的眼神,一阵压抑许久的痛苦瞬间爆发!
泪水不住的从眼睛里流淌出来,到了这个时候,他似乎才突然明白一件早该明白,却一直强迫自己回避的事实:他再也回不到父母的身边去了,他再也不是那个丁超了。自己的灵魂,自己的**,自己的未来,一切一切都已经禁锢在这个时代。
唯一自由的,只有思想和精神!
“应该做出决定了!我,该往何处去!”伦格闭上眼睛暗暗对自己说。
站在一个稍微凸起的土丘前,托尔梅陪伴着施蒂芬娜夫人看着刚刚埋葬了罗里希德的坟墓。
死去骑士生前使用的十字骑士剑孤单的插在坟前,就如同他的墓碑。已经剥离了围布的护木剑柄上刻着罗里希德的名字,被无数次抚摸而十分光滑的手柄圆钝头发射着刺眼的阳光。
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庄严,似乎不久前并没有发生过一次突然爆发的战斗,更没有死掉一位或更多位曾经不可一世的骑士。
“尘归于尘,土归于土。”托尔梅在伯爵夫人耳边轻轻念出这句祈告安静的经文“一切都在这里结束了,他不论是忠诚还是背叛这个时候都已经不再重要,他已经不属于世人能赞美或谴责的一部分了。”
“我没想到最后是这个样子,”施蒂芬娜夫人有些伤感,或者说更象是松了口气“奥托,也许我真是邪恶了,你知道我的确是要对付他的,甚至想好了必要的时候使用的最后手段,但是……”
“但是,一切突然都变了,是吗?”托尔梅抚摸着矗立在身前的骑士剑的光滑钝头“不需要你动手,更不用背负一个罪责,有人替你完成了这个行动。就如同你让安排罗里希德偷到了你所谓的圣枪一样,也有人针对你定下了这个袭击的计划。只是,没人想到,不论是罗里希德还是突然想袭击你的人,他们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上帝是公允的,”伯爵夫人淡然的回避着这个话题“我只是没想到,还会有人袭击我们,不久前遭到的偷袭如果说是罗里希德的恶作剧,那这些人是谁?”
“骑士,他们是真正参加过战斗的骑士。不是那些靠在贵妇人的比武场上炫耀获得金马刺的花童,(花童,一种西方古代暗喻,泛指那些在宫廷城堡里靠女人吃软饭的)我能感觉的出来,他们那种带着血腥气息的战斗技巧,和勇敢的精神,是经过真正战斗才有的。”
“可他们是谁?”施蒂芬娜夫人困惑的看着托尔梅“你认为他们是谁派来的?东方还是西方,或者都是?”
“这不是我们现在能知道的了,上帝既然安排自然会有向我们昭示一切的时候,不过这不是也恰好遂了你的心愿?沾染一个基督徒的血是有罪的,可现在的你,是清白了了。”
“别把我想的那么坏!”施蒂芬娜夫人咬着嘴唇转身走去,她略显丰腴的腰身挺得笔直,就如同一柄刚刚造出的投矛“我并不知道这一切,更不知道会导致罗里希德的死。”
“你的确不知道,不过你不能否认是你让罗里希德偷到了你隐藏很好的圣枪。可他没想到那会是一柄假的圣枪,”托尔梅有些意外的看着伯爵夫人“不过我真奇怪,你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来,你怎么敢伪造圣物!”
第二十五章觉醒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