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说道:“放心,放心,哪儿会出事?”
两人告辞出来,来到无碣浪口,找一处简陋酒铺吃饱喝足,等了约莫两个时辰,待得暗云遮月,天黑风起,死寂无人之时,果然见海面之上有一艘庞然巨物破雾而来,停靠在深水湾中。两人急忙迎了上去,又见到陆陆续续有人朝这边走来。只听一人朝两人喝问道:“做什么的?”
苍鹰细看此人派头,知道正是此间管事,堆笑道:“咱们得了举荐,来此找些差事。”
那管事登时客气起来,问道:“你们俩是黄二爷推举的人?手脚挺灵巧,倒也算罢了,去搬货那边呆着吧。”
苍归二人道谢几声,快步走到人群边上,稍稍一数,少说也有百人,全是些粗壮汉子,硬糙水手,力气十足,但其实不通武艺。只见海螺精赫然在列,他见到两人,吃了一惊,问道:“鹏远兄弟,归燕然兄弟!”
苍鹰察言观色,知道此人根本没替他们二人说话找活,暗中冷笑一声,倒也并不在意,假装感激万分,大声道:“老海螺兄,多亏你面子大,不然咱们俩怎能来此干事?”
海螺精眼珠一转,立时笑道:“不错,不错,我是替你们美言了几句,举手之劳,你们也不必谢我。”众人本来见苍归二人面生,心头疑惑,但与海螺精这么一叙旧,登时疑虑尽消。
待人员齐整,万事具备,管事便喝令众人搬货:有蔬菜瓜果,干粮腌肉,大桶清水,美酒,衣衫、布料、丝绸、玉石、铁器、陶瓷、珠宝,千般万种,数目惊人,难以计量。码头上人手虽多,但忙活起来,依然劳累至极。
苍鹰与归燕然不敢逞能,装做吃力模样,扛着重物,步履维艰,来到大船前头,只见这船如楼台高阁,雄伟壮观,刷着红漆,架着黑木,桅杆高耸,好似参天巨树,船身巍峨峥嵘,比海中巨鲸尚要大上数倍。帆布此刻收下,如同降下乌云一般,饶是海面波涛席卷,这船也只是轻轻晃动,并无半分危难。
那管事乃是行家里手,数十年的水手,上船走了一圈,东敲敲西摸摸,稍稍发觉不对,便立时让人动手修理。一时间,这海滩边上吵嚷不断,喧嚣如雷,众船工大呼小叫,卖弄苦力,只为锱铢小利,血汗之钱,却也乐此不疲。
片刻不停,忙了大约二个时辰,岸上货物搬了个罄尽,苍鹰心想:“这船如此之大,咱们俩如这时上船,说不定无人知晓。不过如此一来,这数月之内,只能在船上东躲西藏,心惊肉跳。不可,不可,除非万不得已,还是想法混上去吧。”
此时寒月渐渐隐去,星斗缓缓藏起,海风宛若鬼吟,浪潮起伏不定,众帮工精疲力竭,纷纷坐在路旁,靠在海岩上歇息。突然间,归燕然传音说道:“有人来了!”苍鹰心下暗惊,拍了拍归燕然肩膀,两人悄悄找一处小山坡后头躲了起来。
不多时,木塔上放哨探子也察觉到来人,放出一枚炮仗,升入空中,绽放开来,有如火雨。远方亦飞起炮仗,遥相呼应。那探子喊道:“是杨大官人来了!”众人这才放心下来,依旧在原地不动。
约莫一盏茶之后,一百多位骑士纵马来到岸边,陆续停下,一位锦袍瘦子滚鞍下马,拍了拍手,说道:“大伙儿全都聚一聚,几位朝廷官爷要问话。”
苍鹰小心窥探,只见那些骑士武功尽皆不凡,约莫有七人手足蕴力,步法极有方寸,端的是名家高手的手段,他心中提防,传音对归燕然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咱们都莫要出头。否则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归燕然大吃一惊,忙问:“二哥,他们要杀人灭口么?”
苍鹰神情凝重,霎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众帮工聚在一块儿,连同管事,齐声喝道:“杨大官人!”
那瘦子正是杨草化,他转身说道:“官爷,大伙儿都在这儿了。您有什么话说?“
那领头的元将用汉语说道:“诸位一夜辛劳,王爷慈悲,让咱们来这儿给大伙儿捎一碗茶喝,今夜工钱,再翻一倍!”
帮工们并非首次帮靖海王搬货,素知靖海王仁义,闻言纷纷大喜,齐呼千岁,从元兵手中接过大碗,将茶水一口气喝干。苍鹰身上涌起一股寒意,死死伏地不动。过了片刻,元将说道:“大伙儿随我来,咱们到那边高台处领工钱吧。”
众帮工眼
三十六 风急月冷杀伐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