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是不是准备忘了我的存在?”西宫良人静静看他一眼,捡起地上的枕头递过去给他,又嘱咐,“你如今是书院的学子了,明天还得上课,快睡觉。”
“那你……睡哪儿?”嘟嘟眨巴眨巴眼睛,他四下扫了一眼,这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床被子一个枕头,要想打地铺是不可能的。
不等他思考完,西宫良人直接脱了鞋子就躺上床,打着呵欠对他道:“赶紧睡觉,明天我去看你上课。”
“这这这……”嘟嘟看着旁边已经阖上眼眸睡着的人,纠结了。
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跟人同床共枕过,更何况这还是个男人,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但无奈抵不过一阵一阵袭来的睡意,嘟嘟打了个呵欠以后也钻进被子,没多久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
翌日一早,嘟嘟起床的时候就见到西宫良人已经为他打好了洗脸水。
嘟嘟摸了摸鼻尖,“你还真打算让我在这鸟屎成堆的地方读书啊?”
“你已经到了读书的年龄。”西宫良人将木盆端过来,又将绒巾递给他。
嘟嘟接过,自己将脸洗净擦干后咕哝道:“我是来找娘的,不是来读书的。”
西宫良人默了默,“只要你好好读书,肯定会见到你娘的。”
嘟嘟眼珠子转了转,“你昨天说这上面有我想见到的人,是谁?那个狠心的女人吗?”
“不是。”西宫良人摇头,“你昨天已经见过了,只要你跟她混熟了,就能通过她找到你娘亲。”
“啊!”嘟嘟突然反应过来,惊呼,“我昨天认了他做干爹。”
西宫良人没说话,等着下文。
嘟嘟后怕地抚了抚胸口,“幸好我是个男人,麻麻说了,女孩子不能随便认干爹。”
西宫良人听不懂,帮他把洗脸水端出去倒了回来时对他伸出手,“走,我带你去学堂。”
嘟嘟没有让他拉,颠颠儿跟在他身后,一路眼珠子四转,寻找着尽可能熟悉的背影。
然而,现实再一次告诉他,这个地方,除了半路认来的大伯之外,没有一个人他认识。
整个紫薇书院,再也找不出像嘟嘟这样身材娇小,寻常人步子他靠跑,满面红光唇带笑……的学子。
上课的夫子扶着西洋老花镜看了半晌才确定一上课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这位是个孩子。
眉峰一拧,夫子颇有些不乐意,大声问其他人:“到底是谁带着孩子来上课?”
众人目光皆投向闷头大睡的嘟嘟。
由于寒门子弟的到来,学堂里的桌椅便分成了两派——世家子弟坐的桌椅皆由上等红木打造,而寒门子弟所坐桌椅是普通水曲柳木,世家子弟嫌弃寒门子弟身上的穷酸气,所以自动坐成一排靠右边。
寒门子弟亦有自知之明自成一排靠左边,中间的位置,原也是有人的,但因为嘟嘟昨天一来就名动书院——以脚臭口臭狐臭闻名。
故而,知晓他今日要来上课,众人都自觉把中间的位置让给他。
没有了人在前面遮挡,嘟嘟一睡觉便引起夫子的高度重视。
方才夫子这一嗓子,直接把他吓得跳起来,开口就问,“到点吃饭了?”
众学子哄堂大笑。
嘟嘟与戴着西洋老花镜的夫子大眼瞪四眼片刻,眼眸扫向世家子弟那一排,指着一个笑得肥肉乱颤的家伙,大怒:“你连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都不知道,笑什么笑,牙齿白吗?”
那人立即住了嘴,掰着手指头算鸡与蛋的先后关系,结果算得两眼冒圈圈。
嘟嘟眼风再扫,看见一个干巴猴样的世家子笑得前俯后仰,他蹙眉,还没等开口说话,夫子就拍拍他的小肩膀,问:“你是谁家的孩子?”
嘟嘟懒得废话,直接把腰间的牌子扯下来一把拍在桌子上。
夫子垂目一看,果然是书院学子的腰牌,上面明明白白三个大字——牛破天!
夫子瞬间恍然,昨日就听传闻说书院来了个三岁多的小子,已经被二殿下批准来学堂上课,他当时不以为意,以为定是京中哪家纨绔子弟闲着没事儿上来玩的,今日一看
第十八章 书院命案,长歌之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