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直空着,也没怎么整修。父亲来信说,等到他们二十七月服除,不许动土木的国丧禁期过了,就把这一片宅子都打通。”
此话一出,不但张超张起愣住了,就连张越也呆在了那儿。好一会,张超才涩声问道:“小四,莫非你是觉得等到大伙儿回来,这家里人口多,所以要搬出去?若是因为那一条,我和二弟可以保证,家里的事情绝不会如从前那样闹腾……”
“不是这话。”张赳听着就知道张超会错了意,连忙解释道,“一家人固然是一家人,但若是没个分隔,各家想做点什么私事,都得担心传到别人耳中,如此难免有些不方便。再者,二伯父是伯爵;我爹丁忧期满之后要复出,官品又不一样;就是三哥,也不知道此次接下来会如何擢升。大家仍是一家人,但有些事情,不得不有个预备。三家宅子挨在一块,和从前几乎没什么两样。这又不是分家,三家挨在一块儿,也能有个照应。我虽然不愿意,但这是爹爹的话,爹爹那人的执拗你们是知道的。”
张赳早就察觉到父亲张信对于住在这阳武伯府总有些郁郁寡欢,此时不禁叹了一口气。而张越仔细想了想,便觉得此事也属自然,于是便一块劝说两位兄长。仍不死心的张起劝了张赳好一会,见实在是没法把人劝回头,只好唉声叹气地答应了下来——他心里清楚得很,一直对于当主母很是热忱的母亲东方氏,一旦回京,必然不会拒绝这么一个提议。
遥想祖母顾氏在时一大家子的其乐融融,如今不知不觉,顾氏竟已经是逝去两年,兄弟四个都有些感伤,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丫头清脆的声音。
“各位少爷,宫中打发人来报信,皇上派王公公来颁赏,让家里赶紧做个准备!”
自打张越回京陛见获准得假之后,就知道总有论功行赏的这一天,因此这会儿听到并不觉得意外。倒是张起立刻笑了起来,快步到外头打发了那丫头,又高声吩咐人去准备,旋即就进了屋笑道:“三弟二十出头便是四品官,如今再论功行赏,不知道得到什么地步!若是年纪轻轻再封一个爵位,咱们张家可就是前所未有了!”
一门两爵的情形在大明朝虽稀罕,但还是有,巩昌侯郭兴和武定侯郭英便属一例,而徐家甚至还有一门两个国公。只不过,前者算是洪武朝的功臣,又沾了郭妃的光,后者则是因为永乐帝愧疚于舅舅徐增寿,都并非常例。所以,听张起这么起哄,张越却哂然一笑,心想这爵位要真这么轻松容易,那么,永乐皇帝朱棣就不会把安城伯这个爵位画在纸上给他。
因张家常常有前来封赏颁赐的太监,上上下下早就习惯了这摆香案迎接等等勾当。一应准备堪堪就绪,王瑾便带着随从到了。他笑容可掬地和张越打了个招呼,等张家人都已是齐齐拜了,他方才展开了诰命文书。那对仗工整用词考究的文章张越一听便知道是杨士奇所作,而他对于那些赞誉早已经免疫,于是只细听那些要紧的。
“……今特进张越右副都御史,亚中大夫,授勋资治少尹,妻杜氏为淑人;其父张倬授中奉大夫,母孙氏为夫人;其子张烨俟成年之后,官勋卫……”
这赏赐并不出乎张越意料之外,毕竟散官虚衔的作用原本就是用来犒赏臣下,惟有在都察院中更进一步很让他哭笑不得——这实在更像是对他之前数遭御史弹劾的报复。然而,他却没料到,这一回父母双亲竟然一同沾了莫大的光,须知中奉大夫乃是正二品散官,夫人的诰命仅在一品夫人之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盼望着那凤冠霞帔。错愕之下,他虽说口称谢恩,心里却少不得嘀咕了起来。这要是父亲丁忧守制期满,怎么授官职?
宣读完之后,王瑾就笑容可掬地将这鋈金三轴诰命交给了张越,随即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和张越一块进了张家的瑞庆堂。接过小厮奉来的茶喝了一口,他便摆摆手把人打发了下去,继而换上了正襟危坐的架势。
“小张大人,皇上原本是要召你入宫的,可今时不同往日,这实在是有些显眼了,所以皇上前思后想,还是打发咱家趁着宣旨的功夫和你说一声。先头太宗皇帝已经铸好了你的安城伯铁券,皇上这次有心重赏,结果还是太后一席话把皇上劝住了。太后问皇上,是想给了你爵位,从此让你做个富贵闲人,还是把那爵位放在以后再封,让你子子孙孙得沐皇恩
第七百零一章 血雨腥风,论功行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