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好一会儿才迸出一句话来:“宁姑姑说得固然没错,可我心中的怕又有谁知道……”
“但使行得正坐得直,就没什么可怕的!再说,有些制度也并非绝不可改!”
斩钉截铁地撂下了这话,瞧见孙贵妃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朱宁顿时醒悟到自己说得有些过了。然而,其余的她都能忍,唯独殉葬这一条却是深恶痛绝,即便是当初父王朱橚的嫔妾都是自愿殉葬,可瞧着那些如花似玉的少女,她就觉得满心不忍,这会儿竟是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然而,此时此刻她不好再作解释,留下陪孙贵妃又说了一番话,这才站起身告辞。
出了永宁门,从东六宫绕到仁寿宫,再次见了张太后,她这才预备离宫回家。因贪图方便,她素来是由夹道走东华门。然而,才绕过拐角,她就看见一个小太监飞也似地从前头跑了过来,在她面前行过礼,就急急忙忙地问道:“郡主,太后可在仁寿宫?”
“这么晚了,太后怎还会去别处走动?”朱宁诧异地挑了挑眉,见他双手拿着一样东西,顿时心中一动,“瞧你这模样,似乎是打内阁直房过来的?”
“正是,南边出了了不得的大事,杨阁老请小的赶紧呈递给太后请见。”那小太监又磕了个头,这才爬起身来,“赶明儿小的再给郡主赔罪,这会儿十万火急!”
瞧见人一溜烟跑了,朱宁琢磨着“南边”这两个字,一时又想起张太后虽说并没有完全撂开手,可管的只是军国大事,脑海中顿时生出了一个念头——莫非是交阯?关切归关切,但想着此事自有文武去管,她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当下继续往外走。待她到了东华门外的时候,后头却再次有一拨人风风火火地赶了出来。
这次出来的就不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太监,赫然是如今御前第一得信赖的太监王瑾。王瑾见是朱宁,却只来得及点了点头,旋即就带着几个随从上马飞奔而去。瞧见这光景,朱宁油然而生惊悸,却不敢贸然打听,直到抵达公馆,这才派了妥当人去打探消息。是夜,她终于得到了准信,立时明白了之前王瑾那一趟是奔何处去的。
除英国公府外,别无他处。
偌大的仁寿宫此时一片静寂。张太后素来驭下极严,更不用说此时呆在此地的除了皇帝朱瞻基之外,还有杨士奇杨荣蹇义和英国公张辅。相比四个面沉如水的臣下,朱瞻基的脸色很不好看,而侍立在他身边的王瑾和陆丰无不是眼观鼻鼻观心。
陆丰早在昨天就收到了张谦送来的加急文书,可那会儿交阯总兵府和布按两司的急报都没到,他寻思许久,终究没敢早送上去。直到今天交阯总兵府都司和布按两司的公文先后抵达,他犹豫了老半天,终究仍是暂时没有将张越送给朱瞻基的公文递上去,只是借故到了天子跟前,之后便陪着来了仁寿宫。此时见朱瞻基震怒非常,他心里亦有盘算,毕竟,要是身在广东的张越送信竟然比早一步出发的交阯更快,这缘由就不好圆了。
即便有锦衣卫帮忙,有时候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陈季扩叔侄之后有黎利,黎利之后又是连年复叛。交阯驻军屯田,归入中原已经有十几年,可年年出产有限投入却多,不是长久之道。此次虽说总兵府和布按两司的奏报除却提到阳武伯遇刺以及黄尚书病重之外,只是附带提了提交阯布政司的一些地方有零星叛逆,所以以臣之见,不用反应太激,以镇守广西总兵官安远侯调集兵将前往即可。”
尽管平素对于杨士奇的老成持重颇为敬重,但一听到他说是零星叛逆,张辅顿时皱起了眉头。他刚刚收到了张越的私信,立刻就派人通知了张超张起兄弟,赶来这里的途中也是好一阵思量。别人不知道交阯的情况,他却是先后出征三次,往来四次,哪怕不是了若指掌,也是知之甚深。之前第一次平定了交阯回来,原以为能高枕无忧,结果每次都是他一回来那里就是乱成一锅粥,他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去了四次,直到永乐十四年方才回归。
“太后,皇上,无论是镇压还是安抚,交阯之地要长治久安,在于人。”
见张太后和朱瞻基都为之一动,张辅便侃侃而谈了起来:“交阯远在边陲,镇守总兵官是一个苦差事,都布按三司亦然,更是官员谪迁之地。然而,那里民众叛逆不服,兵将又是中原调去,再加上官
第七百六十三章 永宁宫明示暗语,仁寿宫唇枪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