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翁主重孕罢了,奴婢却瞧他两眼直瞄水莺,水莺本是……自来容貌不差,墨勒提议将那两个死不低头的贱奴扔进天狼山,又喊了水莺一同前往,奴婢本不敢确认墨勒的念头,可水莺没了,依墨勒的说法,有劫匪,翁主信墨勒,奴婢不能信,奴婢想,怕是墨勒对水莺起意,水莺那性子,翁主也是知道的,所以,奴婢觉得,水莺死了。”
这一番,水鹂说得很含糊,丘婵娟却很明白,水莺清冷又温驯,有功不争,有过不诿,少言少语,然容颜昳丽,原是丘城主预备着笼络太子的通房。墨勒究竟把水莺怎样了,如今已不重要。目光落在灯上,烛火透过水晶罩,转出七色彩光。
说来那夏侯星,心思灵巧,将水晶制品研做得美轮美奂,丘家为此大赚特赚。夏侯星死在墨勒刀下,丘家屡次潜进星府,不但找不到矿契,还损了不少人,苗藿那个不起眼的商户女,真叫人刮目相看。
“水莺她,到底与你不同的,死便死罢,你说得对,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先准备吧,但等墨勒找出水晶矿的矿契来。”
丘婵娟不知道的是,她一心想要的矿契,不久出现在丘城主的面前,韩加林和燕明哲带十八名虎鲨,与丘城主谈判,以丘婵娟谋害太子妃之罪,以丘城主观风望雨脚踏两船的不妥当,逼迫丘城主交出水晶矿的合伙权,水晶矿完全落入夏侯云的手中。
**********
夜色灰黯,烛光昏黄。
燕明睿望着脸色更灰黯、更昏黄的夏侯云,叹了一声:“我们是兄弟,就像天空中飞翔的鹰和雁,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如鲠在喉,我不能不说,你知道你那一箭射的是什么?檀妃,不仅是北夏的太子妃,还是东夷的公主,她的父亲是强大的东夷王朝至高无上的王!你解恨了,你快意恩仇了!殿下,你失去了心爱的女人,更失去了你一向的冷静和忍耐!你杀了檀妃,正中那幕后人的心怀,你的对手,睡着了也会笑醒的!”
夏侯云细细地研墨,提起穆雪留下的那支笔,在竹简上写道:
“哀痛莫过于死别,问苍天何以竟使吾与阿雪天人永隔,苍天亦无语……”
耳边依稀有穆雪的娓娓絮语,眼前却无穆雪的纤纤身影,没有了穆雪,他整个人都变成空的,没有意识,没有感觉,没有血肉,没有灵魂,二十多年的生命,到现在竟只剩下一片空白。烛光在沉甸甸的寂静中闪烁,夏侯云的声音终于幽幽响起:
“明睿,你说得对,我们是兄弟,背靠背生死相托的好兄弟。这些年来,我们的隐忍退让,被看作畏缩无能,你还瞧不明白吗,那是与虎谋皮,夏侯风,夏侯雷,还有那个可能与夏侯宪有关的金袍人,谁也不会放过我。射杀檀曼莉,我不后悔。”
燕明睿屈膝坐在夏侯云的对面:“悔与不悔的,你已经做了!”
夏侯云低垂着头:“我的母亲,你的姑母,让北宫先后有三个女主人,你知道这叫什么?联姻,以牺牲我的情感来换取支持我的力量。人们的眼睛往往都在盯着那份助力,从而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对女儿来说,父亲只有一个,对父亲来说,女儿可不止一个,可笑做女儿的分分计较嫡庶,却不知做父亲的看待她们并无太多亲疏不同,甚至计算着她们可能带给家族的损益,又或已厌倦了她们母亲明争暗斗的容颜。”
手指在书案上轻叩,“龙城向边军下达突袭西戎的命令,雁栖城的丘城主有什么行动吗,在权力和利益面前,亲情每每是苍白无力的,是被舍弃的那一个。东夷王,从血泊里站起来的一国之君,有可能因为他的某个女儿,而放弃东夷在北夏的既得利益吗?有可能因为他的某个女儿,而忽视东夷和北夏两国邦交吗?”
夏侯云娓娓道来,声音低沉而幽缓,“我们长期陷于困境,以为借助他人力量能够为己所用,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事实上当我们自己不够强大的时候,所仰仗的他人力量最是依靠不住的,对手会从四面八方竭力挤压我们生存的空间。鹰巢里的雏鸟总要靠自己的力量高飞,有梦想的人追求梦想也只能靠自己,自主,自立,自强……我们必须有一支自己的军队,一支完全服从我们的命令和意志、从手中的刀到身体里的心,整个儿属于我们的队伍,指挥这样的队伍,有令必行,有禁必止,君臣同心,将士同命,如此,我们才
178 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