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唤:阿雪,阿雪,她看不清这个人是谁,他用他坚实的臂膀把她抱起来,让她靠进他温暖的胸怀,他的笑容驱散了阴霾,她狂跳的心平静下来,她想看清楚这雾中人是谁,“夏侯云,是你吗,夏侯云!”穆雪拼命地睁大眼睛……
穆雪睁开了眼睛。头脑昏沉沉的,雪原,浓雾,朦胧的人影,可怕的梦魇,似曾相识的梦魇,梦里的人,是谁?
丁四宝把羊奶放在床头的木墩上:“醒了啊,我刚听人说起你这儿又遭了罪,给你煮了点羊奶,先喝点吧,肚子里不空,身上才有力气。我打了些热水,倒大桶里了,”抱过来一个药香弥漫的瓦罐,“刚捣的草药,洗洗敷敷。唉,也不知道你拜错了什么神,要遭这样的罪。小翁主,那就是草原上的罂粟!我听人说了,小翁主烦躁着呢,去鸾城参加他们北夏人的盛会,出了大丑,憋一腔子气,拿你这个北宫逃奴出气罢了。”
穆雪端过羊奶,一口一口吞下,又接了丁四宝拿来的干饼。
丁四宝摇头叹气:“这些茹毛饮血的北虏,都够狠的,哪有lun理纲常,连家人亲情都不要。我可听人说了,小翁主急赤白脸爬床,就因为那位太子爷当上王了,原来那个王,被射得像个刺猬,儿子害老子,真是可怕。”
穆雪怔怔,众口一词,众口铄金,丘家人这么散布鸾城的信息,是口口相传的口误,还是故意抹黑夏侯云?若有故意,更说明丘家存不臣之心。
丁四宝颤颤站起来,点起自摘的驱虫草:“你先歇着吧,记着上药,天气热,伤口容易坏。”
“咕咕。”灰鸽子小灰从羊圈上空掠过。
丁四宝望着小灰自在飞翔,心头发涩,人若有一双翅膀早飞向自由天空。她向小灰伸出双手。小灰已和她很熟了,低声“咕咕”着落在她的臂弯。
轻轻抚摸着小灰柔顺的翎羽,丁四宝忽然发现小灰的右腿亮晶晶的,仔细看来竟是一枚小小的银管,银管上似有图案,再仔细看来,那是个“秦”字。这样写法的“秦”字似乎在哪里见过,上天啊,好像和秦军军旗上飞扬的“秦”字一样哩!难道——难道这只灰色的小鸽子来自大秦的军队,竟是一只军鸽?
突如其来的狂喜席卷了丁四宝,她禁不住大喊一声,却把小灰吓得扑棱棱飞向夜空。丁四宝回头望着穆雪,又狐疑了,如果小灰真是一只传递消息的秦军军鸽,哑奴,北宫的逃奴,又是什么人?那些深夜来见她,能飞檐走壁的男女,又是什么人?这只军鸽的主人,又是什么人?
…
狂喜一下子冷下来,丁四宝提着马灯,百思不得其解,恹恹离去。
洗过身子,换过衣服,披上蒙面的黑纱,穆雪站在石屋门前的榆树下。
星月黯淡的夜,苍白的残月仿佛是哭肿了的眼睛,挂在高高的天空,忧伤地看着榆树下的穆雪。
伤口很痛,很痛,她并没有敷药,也许只有身体的疼痛,才能减轻心里的疼痛。
思念如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割着胸腔里的心脏。
离开了,才知道爱有多深。看不见了,才知道那相处的朝朝暮暮,每一刻都是浓浓的美好。只叹从今以后,再不能相见,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有风过,白初和紫蔷疾掠而来,跪伏在穆雪跟前。
“少主!”紫蔷哽咽道,“奴婢去杀了丘娉婷!奴婢拼一死,也要搅丘家一个天翻地覆!烧他个精光!”
穆雪僵立未动。
白初:“少主,这口气,兄弟们咽不下去!黑鹰能毁了鸾城军营,兄弟们烧光一个丘家大院,再简单不过,丘娉婷,就让她变成一具焦炭!”
穆雪深深吸了口气:烧了丘家大院,能毁了丘家的根基吗?丘家大院再大,能藏数万人马吗?丘碧珠初回雁栖城,她是北宫逃奴,我也是北宫逃奴。可丘城主不是丘娉婷,会被丘碧珠三言两语哄了去,若惊动丘城主知道丘家大院数百上千人中有一个我,我背后还有人,那么,在他眼里,我就是北宫派出来的奸细,他能容下我吗?举雁栖城之力,我们全都得变成渣!
紫蔷:“这口气咽不下去!丘娉婷算什么东西!以为凭她一张脸,就天下无敌吗!”
穆雪:不是不可以对丘娉婷动手,丘娉婷拒婚,得罪了大小胡王,怎么做,你
205 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