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望着六只超级大碗,面孔微微扭曲,肚子更涨了。
穆雪:“殿下不该是想去放水吧,这可不好,我没倒下,殿下可不能离开,刚刚说好的。再说,活人不会被……不放水憋死的。该你喝茶了,快。”
夏侯云咬牙切齿,我还就不信,今儿个我喝水都灌不醉你,一气喝下两碗。
穆雪抿唇一笑,喝下第六杯,晃一晃空酒杯,又喝下第七杯,浅笑盈盈:“该你了,殿下。”
夏侯云的额角出汗了,望着汪汪的茶水,稍稍一动身,都能感觉到满肚子茶水在晃荡,小肚子沉甸甸涨鼓鼓热烘烘,快憋不住了!再喝,非出糗不可!
穆雪笑容更盛:“殿下,该你了。”
夏侯云眯起眼凝视穆雪,但见她玉面染晕,眉眼含笑,笑颜明艳宛如盛开的牡丹,一时瞧得痴了,能搏木头一笑,出再大糗也值,豪气万丈把第七碗茶倒进肚子,一扔碗,跳起来,弯着腰,夹着腿,奔屏风后的净室去了。
穆雪大笑。
夏侯云从净室出来,一张脸羞恼得粉扑扑的,恨恨道:“算我低估了你的酒量。这酒醉倒无数人,丫头,你真行!”
穆雪的黑眼睛又清又亮,流溢着满满的笑意:“殿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听说过酒漏子吗,我就是,再烈的酒,到了我的胃里,也会化成水。”
合着自己傻傻的,上赶着让木头耍了一回?夏侯云用手指着穆雪,满脸气急败坏加万分委屈:“丫头,你,你又欺负我!”
穆雪咬唇忍笑。
夏侯云哼哼道:“这也好,倒不担心哪天你被人灌醉占了便宜去。”可惜他也只能想像一下她醉酒的憨态了。
静夜里,响起金属相叩的声音。
夏侯云走到窗前,推开窗,冰寒的夜风扑面而来,风中带着一声声惨叫。
“开始了。阿雪,你说,我们会成功吗?”
“一般来说,突然袭击的闪电战,成功机率很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觉得吧,你运气还算很不错的。”穆雪歪歪头,笑道。
夏侯云低头望着她的笑靥,心中一动,她说她是个酒漏子,喝不醉,可相比没喝酒时候的僵冷毫无表情,这会儿的她,明媚,俏皮,对捉弄了他表现出明显的洋洋得意,那不加掩饰的得意,实在是太——可爱了!
夏侯云转头仰望窗外的星空,星光灿烂。他的笑容渐渐散去,目光飘忽,八年,小丫头的如花笑靥,正对着谁盛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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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
快报:锦燕卫、左骁卫尚未完成调防,太子夏侯云在烟霞山庄遇袭,死二十九人,伤八十五人。
寰王拍案而起,冷笑道,寡人还没死呢,这就等不及,见得光见不得光的,冲寡人来!
快报先后送来:佑国公府的鹿鸣山庄,遇袭,死三十人,山庄被洗劫一空;宋家的果酒山庄、徐家的红栌山庄、卫国公府的落照山庄,遇袭,虽无人员伤亡,庄内财物遭劫。
核对时间,都在昨夜子时三刻。
寰王将快报用力扔在金阶下,冷森森吐出四个字,欲盖弥彰。随即派遣太医,携药、携三千两金前往烟霞山庄,以示安抚。
以薛太医为首的十名太医,从烟霞山庄回到太医院,送上诊断报告,二十九人的致命刀伤都在前胸,显然是向前力搏而死,八十五名伤者,皆为刀伤,其中二十七人重伤。
寰王派人给风府送去《礼》书,令夏侯风不得出府,专心抄写二十九遍,错一字重来。
风府里,送走宣旨的内侍,夏侯风将新买的砚台,一个一个砸碎,连砸二十九个,一口血顶上来,喷出一丈远,气得几乎昏过去。鹿鸣山庄实际死亡人数二百三十人,除了守庄的粗使下人,他安排在那儿集训、监视的新老死士,一个都不剩。烟霞山庄的死伤,肯定是与鹿鸣山庄死拼的结果。
损失惨重的是他夏侯风,他却什么都不能说!夏侯风骂一句夏侯云,砸一个砚台。
夏侯云竟然知晓鹿鸣山庄的行动,竟然有这样斩尽杀绝狠厉的手段,竟然吃定了鹿鸣山庄不敢声张,竟然贼喊捉贼让他背杀人的黑锅!寰王,竟然怜恤起夏侯云来!
为什么?明明他占尽预知前事的先
094 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