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似乎大家都明白,那是个不能提的人。
这才尽数离开,他们知道,这时候邵华池像是一颗被压到极致的泡沫,不能再承受任何重量了。
打开罐子塞头,也不用碗,无知无觉地灌入口中。
只有醉了,他才能完全放纵自己,才有理由去说平日根本不会说的话。
一瓶接一瓶,一罐接一罐。
然后邵华池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眼泪鼻涕的一股脑儿出来了。
“呜……啊”他抱紧酒罐子,眼神迷离,双目无神,醉得是没什么意识了。
“傅辰,来找我吧,我好想你。”
“好想你啊……为什么梦里,都不来。”
“你不愿意见我,便罢了,我不逼你……不逼你了……”一手撑在桌面上,低着头,泻下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一字一顿道:“不过你能不能……”
“能不能……从我的世界出去,我不想再想起你了,太痛苦了,那滋味……我不想死,不想跟着你一起走,但脑子控制不住啊……”
“我想活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还有好多事没做……”
“凭什么,你想走就走!”
“远远的滚开,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了!”
“太痛了……”他捂着胸口。
“滚啊……再也别来了……”
尾音带颤,他浑浑噩噩地又灌了一口酒。
昏过去前,迷迷糊糊地笑起来,耳边嗡嗡作响,呼吸急促,视网膜前布满了水光,模糊了视线。
他喜欢这种痛,痛到了极致就忘了。
在满屋子的烛光招摇下,显得强悍、疯狂又——脆弱。
.
在远离京城的西北某山崖下,那一处毫无光亮的地方。
两个前后趴在岩石上的人,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
李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缚在手上的绳子了。
那轻轻的一声“嗯?”让傅辰打了个激灵。
傅辰:“……”
一边摸着傅辰颤抖的手臂,像是被毒蛇的信子舔过一般,傅辰泛着鸡皮疙瘩,“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经历过三百一十三次刺杀……想杀我?可以……只要你有本事。”
他轻轻舔舐了下傅辰被河流浸湿的脸,感受到那温柔与冰冷交织的肌肤温度,笑了起来,完全不管僵硬的少年。
被发现了。
这个赌注,满盘皆输,他所有之前的隐忍,全部白白葬送了!
傅辰这时候脑中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
“……”
没了声音,良久的沉默。
傅辰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再一次摸着李變天,才发现这人又晕了过去。
他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但这一定是他的机会!
他必须趁李變天再一次昏过去的时间里,找到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无论是一不做二不休,还是寻找其他契机。
好不容易把人拖到了岸上,傅辰正在想着解决方案,他知道自己必须加快速度,在阿一阿三等人来之前!
在这漆黑一片中,他忽然看到远处有一丝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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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尼龙布幔铺满了视线,以一种无可抗拒的姿态,那一点的光亮带给傅辰并不是理想中的兴奋,生活造就了他在面对希望的时候,拥有足够的清醒,就如同在各项生理机能被降到最低时看到的海市盛楼,狂喜之后的巨大落差反而会令人崩溃。
所以短暂的兴奋过后,傅辰就发现那远处的光亮原本就是存在的,幽蓝中透着荧光绿,并非正常篝火或是油灯所代表着人烟的颜色,显得诡异。而他似乎只能选择前进,之所以拼了全力带上岸,一方面担心那些穷追不舍的追兵,也怕那些人回头再找,只有选择在中途选择落脚地离开才生存几率更大。另一方面,他也是想到了这条河水的诡异处,记得之前经过那条小村庄的时候,阿一等人还为自己这方人马做了鸡精也菜汤,但这水却横跨几个山头挑来的,明明就
第一百〇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