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则精神一振,“除非什么?”
这时士兵送进来一杯热茶,杨元庆直接从士兵手上接过,他端着茶杯细细吮了一口热茶,体会着热气进入五脏六腑的那种舒服,他不急着回答,而是在观察王仁则的表现,他需要从捕捉到王世充更深层的目的。
王仁则咬一下嘴唇,他心中很焦急,叔父对他这次出使抱着巨大的希望,他也渴望自己能成功,现在就看杨元庆提什么条件,如何条件能接受,那么叔父就极可能和杨元庆达成共识,这是他们结成同盟第一步。
“殿下.....除非什么呢?”王仁则又小声问道。
杨元庆从王仁则的焦急里,看出了王世充对这次侄子出使所寄托的厚望,王仁则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王世充所面临的困境,这让杨元庆明白,所谓借粮只是一个借口,王世充其实是想和自己结盟,获得自己的支持。
杨元庆这才眯起眼笑道:“除非把军器监的三千名匠人和他们的家眷一起给我。”
王仁则低头不语,这个条件虽然比占领弘农郡好一点,但也同样苛刻,他叔父把这三千名优秀军匠看得很重,这让他怎么答应,半晌,王仁则叹息道:“在下无法做主,我回去禀报叔父,如果叔父答应,我们立刻把人送过河来。”
杨元庆点点头,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为了表达我对王尚书的诚意,我可以先表个态,我支持王尚书再向上走一步,另外,李渊那边我也可以以势压他,声援王尚书对李渊的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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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则告辞走了,杨元庆依然在沉思之中,王世充的示好使他发现了一颗极好的棋子,王世充在洛阳的存在,可以极大牵制住李密和李渊,虽然不可能有永恒的盟友。但至少现在王世充对他极为有用。
对王世充而言,最大的敌人是李密,其次是李渊东扩的威胁,而这恰恰是他杨元庆的需要,他需要一个人替他牵制住李渊的东扩,既然有着共同的敌人,或许他们可以结为盟友。
至于王世充自立为帝,其实那也是北隋的政治需要。想到这里。杨元庆提笔写了一份命令,交给一名亲卫,吩咐他道:“把封信用信鹰送给洛阳张胜。”
这时。另一名亲兵走了进来,将一封信呈给杨元庆,“总管。这是窦建德派人送来的亲笔信。”
杨元庆打开信,只见上面只写了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杨公不死,建德不得安睡!’
杨元庆微微笑了起来,这句话中包含着窦建德的多少无奈和愤恨,但也从一个侧面承认河内郡归他杨元庆了。
他也提笔在背后写了一句话,‘各修其德、各安其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杨元庆将信递给亲兵。“让窦建德的人带回去。”
他站起身令道:“传我的命令,军队休整三天,准备开赴河东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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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窦建德的军队开始缓缓撤退了,一队队士兵在夜色的笼罩下,沿着坎坷不平的山路列队向东撤离,将领们沉默不言。阴沉着脸骑马跟在队伍旁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饮恨和不甘。
窦建德坐在一架由百余士兵抬着的步辇之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他也受伤了,在逃亡的混乱中侧腰中了一箭。不能骑马,窦建德躺在软褥上。凝视着夜空中格外明亮的满天星斗,他心中情绪起伏,久久难以平息。
这是他起事以来败得最惨烈的一场战役,三万八千百战老兵一夜被全歼,包括他最精锐的八千龙骧军,那是他花了巨大血本打造的御林军,最坚固的铠甲,最锐利的刚矛,最强健的战马,以及十里挑一的战士,最后也只剩下三千人,令窦建德痛彻于心,他左腰上的箭疮又开始疼痛起来。
窦建德长长叹了口气,痛定思痛,他需要吸取这次的教训,为什么会败,当然不能怪军师宋正本,窦建德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宋正本,他也受了箭伤,躺在一架肩舆上,郁郁寡欢,这几天一直处于自责之中。
宋正本的策略是对的,关键是自己时机选错了,他不该选择在夜间行军,忘记了杨元庆的军队善于夜战,也忘记杨元庆的军队以骑兵为主,他们不会选择山区伏击,一定会在平原上进攻,这就是知己不知彼,更重要是,他们的计策被杨元
第二十一章 试探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