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园已觉得不对劲,事情和预想的不一样,他本以为自己就算受到呵斥,结果也不过是当众赔罪而已。彭铿氏大人向来不是弄权之臣,他连学正官署都没去过、国祭大典也没主持过,这些年更是没有上朝议政,向来都是清静逍遥的世外高人做派。
可今日虎娃坐在朝堂上,完全就是一副倚仗功勋地位弄权的架势,逼国君将得罪自己的黄园治罪,堂堂彭铿氏大人,竟公然和这么一位小小的巡城将军过不去。其实以虎娃的手段,想暗中弄死黄园也有的是办法,可他偏偏就是要国君在朝堂上公开处置。
黄园喊道:“请问彭铿氏大人,是何人污蔑本将军?”
虎娃冷哼道:“是不是污蔑,不是你说了算。至于说这话的人是何身份,你还不配打听!”这是实话,前天吃晚饭的时候,国君本人就说过这些。少务也认为黄园的动机可疑,很可能是某方势力的奸细。
彭铿氏大人今日持金杖红节上朝,堵气要将此物还给巴君,并坚决要求巴君治黄园的罪。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少务难道还能为一个小小的巡城将军跟彭铿氏大人翻脸吗?黄园就不得不倒霉了,当众挨刑杖被打了个半死,然后押入大牢听候审讯。
在巴室国中,有意挑衅与触怒彭铿氏大人者是什么下场,相信大家今日都看到了。虎娃从不弄权仗势,并不代表他在国中没有权势,真要翻脸的话,看谁还敢再跳出来找茬?
少务看上去显然是在给彭铿氏大人消气,严厉处置了黄园后,又劝虎娃把金杖红节收回去。虎娃却摇头道:“朝堂之上怎可有戏言?国中有人非论我是弄权之臣,我为示清白,才将此物交还主君。既然已经拿出来了,岂有再收回之理?请主君莫要置我于不义之地!”
这话说的,让在场某些人牙都痒痒。虎娃今天还不算弄权,那怎么才算是弄权呢?而令所有人都感到惊诧的是,少务并没有坚持到最后,虎娃最终还是当朝将金杖红节交还国君。有人不禁暗生疑问难道少务真想削弱彭铿氏大人在国中的权势与影响吗?
金杖红节被收走之后。就该商议真正的国中大事了。工正大人伯劳开口道:“最新消息,樊室国新君樊寨继位,宣布与帛室国结盟,两国联兵为樊康复仇,欲进犯我国。”
虎娃又冷哼道:“如今人尽知。杀樊康者乃盘瓠。樊康公然向天下宣称,欲夺盘瓠的爱侣,盘瓠岂能饶他?此事与巴室国无关,说破天也是私人恩怨。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有人想报仇,也应该去找盘瓠,为何兴兵进犯巴室国?”
伯劳苦笑道:“学正大人说的在理,但这番道理却阻止不了那两国大军。报仇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而他们早就在等着这样的借口,就算没有发生这件事。恐也会有别的事。”
少务叹道:“虎娃师弟,你知我为何会生盘瓠师弟的气吗?是因为他执意那么做,破坏了我欲先稳住樊室国的打算,如今要面临樊室国与帛室国的两国夹攻。”他突然换了称呼,就是为了显示亲近的关系。
虎娃却哂笑道:“主君这话说的,就好像樊室国真能被稳住似的!只要于国事有智者,都能看出您的企图。樊康与其说是被盘瓠所杀,还不如说是自己蠢死的。如今大势,主君欲一统巴原已成定局,樊室国唯有与帛室国结盟才能相抗。
主君已一统三国。相室、郑室不复存焉。但您灭相室、郑室未免太顺利了,所以仍想取巧而胜,但世事哪能尽如您之意?您欲一统巴原,就不必再遮掩其志。因为巴原上亦人尽皆知,必须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战。
想当年巴原五分,巴室国尚能连败相室、郑室两国,如今五国之地已有其三,主君难道还会惧怕与帛室、樊室两国正面开战?就算有再多巧计,终究还是要堂堂正正战而胜之。盘瓠并没有破坏主君的大计。那两国既号称也继承了巴国正统,这一战就不可避免。”
这番话一出口,殿中不少大人都在心中暗道彭铿氏大人啊,您瞎说什么大实话呀,这也太直太冲了,不是在削主君的脸面吗,难道就你一个人能看明白?
少务无语。大家还是接着谈正事吧,兵正大人开口道:“那么依彭铿氏大人您看,巴室国该如何迎敌?”
虎娃祭出一枚蜃光珠,施法在朝堂中显现出一片光影,竟是巴原的
048、虎娃弄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