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昏君,明君要日理万机,为整个天下老百姓的生计去操心,这还不劳心劳力累死。如果要当昏君像当今皇帝那样天天被全天下的老百姓戳着脊梁骨骂的皇帝,我也不想做。”
张陵言道:“我以前在私塾时听先生讲过,他说过去有个叫庄子的人写篇文章,里面有种叫鲲的鱼,化成鸟有几万里那么大,双翼一振一飞就是几万里。有天鲲飞过,被树上一只雀儿看见了。雀儿虽只有巴掌大,却并不因为鲲之大而感到不如,它依然故我,自在地在树枝上折腾,抓抓虫儿。你说皇帝就是鲲,咱们就是雀儿,鲲虽在外人看起来很好,但咱们也自有咱们雀儿的乐子,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
李子顺一听十分诧异对张陵说道:“我以前认为读书不过是识字,但听这么说来书里还是有学问的。”
张陵听李子顺称赞自己,很是高兴,本再要唠叨几句。这时忽然听得外头有人阴测测地笑道:“这娃儿说话倒真有趣。”
张陵与李子顺大惊忙跑出屋外去看是何人说话,但两人绕了屋子一圈却连个鬼影也没见着。
李子顺自言自语道:“莫非是我们初来乍到,胡言乱语惊扰了本地的神明。”
张陵忙斥道:“休要胡说。”
两人想了半天仍是不解,只得回到屋中,周书同仍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只听他嘴里说道:“钱先放在我这,待日后我富贵必然不会亏待你们。”
两人听了周书同的梦话皆是一笑,李子顺笑道:“但愿这周书同醒来时仍记得这句话吧。”
两人闲扯到半夜谈兴更浓,突然耳听雷鸣声响,两人暗道声苦,刚起身时大雨已经降下。这骤雨下得突然,两人还不及收拾,雨水已经在屋顶上几处破损处灌入,顿时屋内成了一片泽国。两人只能抱着衣服床被相对苦笑。
就在张陵受雨的那一夜,一封来自宣城的密信经人连夜策马由驿站一路递往江都郡的扬州刺史府上。
当扬州刺史尉迟雄接信时,才是次日天明。尉迟雄草草将信浏览一遍后,怒哼一声随手将信纸丢入火盆中。他略一沉思,随即坐到案前,提笔写了一封手札令人即刻送往丹阳郡总管宇文泰手中。快马又经半日抵达丹阳,信使连喘着粗气将手札交到了宇文泰手中。
宇文家乃是天下有名的大阀,其祖上可追溯到鲜卑乱华之时,虽在中原历经百年,与各大名门望族通婚,但面目间依稀仍有几分胡人的影子。
在总管府的大厅,屋檐上仍滴水,不过大雨已止,此刻宇文泰正与他异母兄弟宇文广德一起在总管府中喝茶闲聊。宇文泰看完信后,挥手摒退左右,宇文广德见此问道:“大哥,那尉迟老贼命人加急送来公文,有何示下?”
宇文泰将信纸按在桌几,他今年三十有许,双颧高突,颚下铁须如针,双目透着铁血无情的味道。他出声说道:“并不是公文,是尉迟雄命人送来一封私信。他不知从何途径得知,淮北军三当家秦猛先与宣城郡守备徐德私下商谈了一天,调我暗中探查此事。”
宇文广德一转眼已想通了情由,冷笑一声言道:“这定是尉迟老贼借刀杀人的计策,我等没有真凭实据在手,弄不好逼反了徐德。仅凭一封私信不足以将尉迟雄牵扯进去,他反将屎盆倒扣在我们兄弟头上,报于朝廷将我兄弟二人治罪。”
宇文泰冷然言道:“尉迟雄自视太聪明,将天下人都当成了傻瓜。眼下朝廷就是给尉迟雄这帮只知内耗的人充塞上下搞得乌烟瘴气,真是社稷之不幸。”
宇文广德问道:“那大哥你准备如何处置这事?”
宇文泰淡然一笑,起身走到案后抽剑出匣,边以袖拭剑边言道:“既尉迟雄写信与我,我又何必调查情由,这宣城之地乃我丹阳郡的心腹,我早图谋久矣,只是尚欠一个借口罢了。到时候即成事实,朝廷也不会怪罪于我,尉迟雄最多也不过哼哼几声罢了。怪只怪徐德倒霉,惹此祸事上身。”;
第三章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