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关切地问道。
陆皓山扭头一看,马上应道:“干爹,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陆皓山的救命恩人兼干爹,陆老头,本名大庆,年近花甲,头发和胡子全白了,因为会看病,脾气随和,大家都亲切的叫他一声陆大夫。
“你这孩子,身子还没好利索呢,说你就是不听,晚饭做好了,回家吃饭吧。”
陆皓山应了一声,跟在陆老头的后面,一起回家,残阳如血,两人身后都跟着两个细长而落寞的身影。
所谓的家,其实就是三间茅草屋外加用木桩围了一个小院子,院子平时凉晒一些陆老头挖的山药,陆老头原来还有一个婆娘,回娘家探亲时碰上暴民,从此就不知所踪,跑了几次报官,到后来衙役用棍把他赶出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家中有薄田三亩,古代田地产量低,也仅仅够糊口罢了,至于那半吊子医术,行医几十年也没有搏得一个名医的称号,做牛做马几十年,也就是落下这三间茅屋、三亩薄田的光景。
“来,山儿,多吃点。”盛好了粥,陆老头把稠的那碗推到陆皓山面前,一脸疼惜地说。
陆皓山心里叹息一声,这就是明末啊,田地年年失收可是官府的税越来越重,饶是渔米之乡湖广百姓的生活都这么清苦,那其它少粮地方百姓的生活可想而知,说吃人说不定还真有其事,很多人都揭不开锅了,这碗掺着野菜的稀粥,已经来之不易,陆皓山看到,自己碗里的米粒很多,而陆老头碗里却稀得照得出人影,心中一暧,连忙把自己的碗推出去:“干爹,我们换着吃。”
茅屋再破,也是一处容身之所;菜粥再薄,也是一片关切之情,在这乱世还碰上这么一份真性情,也就是陆老头的真诚相侍,陆皓山不至于流落街头,将心比心,陆皓山对陆老头满怀感激。
“你这孩子,让你吃就吃,你身子刚刚好,得多吃一点,再不吃饭,老汉可要生气。”陆老头佯装发怒把那碗稀的抢回自己前面,一边说一边连忙扒了几口,这样一来,这碗稀的自己吃过,陆皓山就是想换也来不及了。
陆皓山只好坐下,开始喝起粥来,虽说那碗粥比陆老头的好很多,可是一吃入口中,忍不住又皱起眉头,碗里野菜多米少,没油没盐,吃起来有一股很重的青涩味,感觉就像牛吃草一般,就是吃了近一个月陆皓山还不习惯,一吃那胃就有抽筋想吐的感觉,可是还是强忍着把它咽下去。
只有填饱肚子,才能生存下去。
前世顿顿无肉不欢,现在倒好,餐餐野菜稀粥,陆皓山一度怀疑是不是因果报应,前一世把这一世的肉都吃光了。
看到陆皓山皱起眉头,陆老头心生内疚,好像干儿子吃得这么差是自己的过错一样,突然,他眼前一亮,连忙说道:“山儿,等一下,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
不一会,只见陆老头变戏法似的捧出一碟煎好的豆腐,没错,是豆腐,一闻到豆腐的香味,陆皓山眼睛都亮了,连忙问道:“干爹,这哪里来的?”
陆老头那张老脸微微一笑,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高兴地说:“是村东头豆腐陈给的,说你给他题了字,又不收润笔费,这是他家闺女大梅煎好送来的,来,快吃吧。”
昨天陆皓山出门转悠时,一时兴起替豆腐陈写了几个字,前世是造假大师,对各个朝代的字都颇有研究,也练得一笔好字,当时为了造假的需要,没想到现在真派上用场,替豆腐陈写“陈记豆腐”几个字时写得龙飞凤舞,赢得一片喝彩之声,好心有好报,豆腐陈主动送上一碟豆腐,这倒让陆皓山有些喜出望外。
“嗯,香,真香。”陆皓山只是吃了一块,马上高兴地说:“干爹,你也快吃。”
一入口,满嘴的豆香,还放了不少香油,盐也足够,陆皓山只觉得这是自己吃过最美味的豆腐。
“老陈也太厚道了,放了这么多油和盐,啧啧,好吃。”陆老头也双眼放光地说。
这年头,油和盐都是奢侈品,特别是盐,被朝廷和官商垄断,那盐比肉还贵,这也是陆老头菜粥没油没盐的原因,有了这一小碟豆腐,那菜粥都香甜了很多,两人你推我让,最后还是陆皓山吃了大半,陆老头只吃两块就不舍得再吃。
吃罢饭,收拾完毕,陆皓山突然说道:“干爹,我明天去县里转转,
第一章 祟祯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