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远远比不上郑国渠,但修成径源渠,对曹家加强对渭水北岸地区的控制,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此外,西北旱地,亩产过石便能称良田。一旦泾源渠修成,百八十万亩旱地,改造成丰产水田,对加强曹家在关中地区的根基,意义也非同小可。
曹家没有急着出兵潼关,跑到河南地区抢占地盘,反而是耐着性子在关中兴修水利,在战略决策,与崇州是同出一辙,令林缚深感为忌。
与崇州修捍海堤不同的是,曹家在关中修泾源渠,却没有打算完全自家来掏钱粮。
曹子渠在折子里说了,要截西秦粮赋以利关中民事,这是借修泾源渠的名义,顺便将西秦的赋税都截留下来。
午时,林缚在山中匆匆用过餐,便拿着摘抄曹氏修泾源渠专折的塘抄,来到东衙,赶着王成服从鹤城赶回来见他,林缚将塘抄递到王成服面前,说道:“你可知道是谁在幕后替曹义渠出谋划策?”
林缚有着超过世人近千年的见识,才有“高筑城、广积粮”的心思,曹义渠乃将门出身,观他之前在固原守边的作为,对政事应没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应是另有高人在幕后指点。
王成服接过塘抄,说道:“或许是任氏兄弟已给曹家所用……”
“任氏四杰啊。”林缚轻轻咂嘴,任氏四杰是指原左都御史任旉的四子。任旉原为西秦党核心人物,崇州四年病逝,其子四人皆为进士,皆有名望,世称任氏四杰。
西秦党近年来失势后,除老二任仲俭担任西秦郡宣抚使司参政外,任伯靖、任叔达、任季卫三人都辞官归乡,在栎阳设鹿山书院,开馆讲学,隐为一代名士。
“哦,我倒把这个给忘了……”林缚拍了拍额头,任旉在世时,就主张修复郑国渠,或沿郑国渠的路线修一条新渠,以利关中民生。曹义渠能这么迅速拿出完整的修渠方案来,很可能应该是任家人在背后献策。
任氏兄弟给曹家招揽,这个消息不见得就比曹义渠要修泾源渠更能让人接受。
朝廷虽然很孱弱,但在士子的眼里,仍为天下正朔。庙堂内外,分楚党、吴党、西秦党,争得不亦乐乎,但还是以效尽朝廷为前提的。
张协、岳冷秋等人为楚党魁首,但要竖杆自立旗号,树下猢狲便会大散而去。
曹家在西秦根基虽深,但长期以来,除了落魁士子,有几个有功名在身的士子甘心愿意给曹义渠做家臣?
林缚在淮东小有势力,功勋也著,给刘庭州视为异志之人,处处相难——这里面的道理却是相通的。
任家数代入朝为官,任氏四杰又都是进士出身,即使辞官归乡,但为一郡名流,可以随时给朝廷征辟复出。任氏四杰中的人物投附曹义渠,意义就非同小可了。
“或许在任氏兄弟眼里,这天下该是要易主了……”秦承祖微微一叹。
“两百里径源渠,总也得修一两年,到第三年头上,才能看出作用来,”林梦得说道,“在曹义渠及任氏兄弟的心态也稳得很。”
“奢家与东虏将朝廷的底子掏空了,流民军又势如潦原,将中原腹地搅得大乱,川东秦宗源、荆湖胡文穆,山东梁习都是踩着流民军的尸体,趁势崛起,”秦承祖说道,“曹家又开了一个恶例,借修泾源渠为名截留关中赋税,怕就怕川东、荆湖、山东等地都有样学样……”
“前年晋中军在燕南损失殆尽,陈芝虎过晋中时,又杀得太厉害,又持续多年的大面积旱灾,以致晋中没有这等强豪崛起,这时反倒成了个害处!”林缚微微一叹,感慨道。
地方军阀虽算不上什么好货,但在晋中能有一个强豪人物崛起,便能集中地方资源,堵住东虏从晋中入侵的口子。
李卓出镇蓟北军,蓟北镇又靠近津海粮道,得到有力的支撑,这条防线有巩固之势。偏偏以大同镇为核心的燕北防线西段,经过大半年的战事,给削弱得尤其的厉害。
即使陈芝虎勉强守住大同,但周围应县、朔州、浑源等城俱毁,大同侧后、恒山东麓,东进冀北的瓶城也一度失陷,大同防线是岌岌可危。
大同位于雁北,北抿阴山、南控恒山,锁扼内外边墙,处晋、冀之要冲,为燕京西北门户,战略地位尤其的重要。作为燕北防线的西段组成,大同防线分三个方向置
第4章世间不缺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