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渊却若有所查地转了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马车。
马车旁,站着一主一仆模样的两个人。
仆妇低着头站在那里,头罩幂篱的主人却是背对着他的方向,看不清面容与神情。
程渊只觉得那背影透着一股落寂。
这种落寂让他没由来的心底一空。竟生出了几分莫名的焦急与不安来。
这是前所未有的。
“那位夫人是?”他忍不住出声问道,问罢忽然意识到行为欠妥,有冒昧之嫌,却竟一丝也不后悔。
他想知道对方的身份。
冯霁雯一怔之后。方才答道:“那是静云庵里的况太妃娘娘,出宫清修多年。”
得到答案的程渊反倒没了方才的那种不安。
他多年不曾回京,对于先皇留下的嫔妃身份去向并不了解,是以也不知这位况太妃是何人也,到底只是点了点头,压下心底异样。收回了目光来。
他尚且有公务在身,并未再继续久留在此。
程渊离开后,玉嬷嬷扶着况太妃动作迟缓地上了马车。
“嫂子。”和琳没急着上马,而是来到了冯霁雯面前。
正欲和紫云上马车的冯霁雯停下脚步,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和琳低了低头,不甚自在地道:“谢谢嫂子方才帮我解围……”
他的口气有些羞愧。
他作为一个男子,还反过来需要嫂嫂一介女流出面保护。
真是丢脸。
“谢什么。”冯霁雯笑了笑,道:“方才程世伯的话你可都记下来了?下回再有同样的事情,记得不要处处退缩,任由他们欺负。人之所以要学着隐忍,是因为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至于让事情变得更糟,可若你一味的隐忍换来的却是对方变本加厉的欺凌,便是适得其反了。”
像于齐贤那种人,你越是隐忍。他们越是有的是坏法子来折腾你。
这回真给他们跪了,不光是和琳心理上会留有阴影,他们下回只怕还有更过分的手段要求要提出来,没完没了。
见和琳面容复杂不语。冯霁雯也不作多言,只总结了一句:“忍无可忍的时候,同他们死磕到底也就那么回事儿,用不着怕的。”
实在是没必要去害怕,你们哥俩儿日后的前途。不知要甩那姓于的孙子多少条街呢。
冯霁雯在心底默默补了一句。
和琳却险些被她那句‘死磕到底也就那么回事儿’给震住了,一时有些发懵地想:嫂子这孤注一掷的气魄,还真让人望尘莫及啊……
冯舒志也愕然抬首看向长姐。
遇事死磕到底什么的……这真是一个女子该说的话吗?
“没错儿,就听月牙儿的!于齐贤他们这类人就跟狗似得,你越怕他就越是嚣张!”紫云在一旁说道,末了似怕和琳对方才的事情还怀有不自在的情绪,便笑着转开了话题道:“怎么光谢你嫂子,不谢我啊?方才若不是我及时提醒你,你只怕要吃于齐贤一记狠鞭了。”
和琳脸一红,忙地向她揖了一礼:“多谢紫云格格。”
“希斋哥。长姐和格格说的都有道理,往后你莫要任由他们欺负了。”冯舒志回想起方才的情形,还觉得余怒未消。
和琳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这些他之前从未意识到的道理他已是记下来了,可是他眼下担忧的却是:“今日之事,不知是否会影响到大哥进宫选侍卫一事……”
他向来也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若是他自己一人,全部豁出去也不怕什么,可他最怕的就是连累到兄长。
那要比他被人****欺负还要来的让他难过。
“他于齐贤不过是个军机之子,远远谈不上是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平日里仗着家中蒙荫在私下横行些还且罢了,可若想将手伸到官场上。还差得太远。”冯霁雯似笑非笑地道:“更遑论今日之事,他自保都且来不及,哪里还腾得出手去为难你大哥。”
她这番话犹如定心丸一般,和琳听罢顿觉安心不少。
“舒志。”
听到长姐唤自己。冯舒志抬起头来。
“今日回府后,记得将事情的原委前后告知祖父。”冯
130 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