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是我家祖辈留下了的,留个念想。别看是木头,刀剑不伤,水火不侵。后来我被扔到这里,才想办法弄了出来,多亏不是很大。”
汪汉听到这真是出了身冷汗,心想:“这得怎么弄出来啊?还没被发现?”
“我当时把东西拿出来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只知是家传的宝贝,每天摸着心里舒坦。后来有一次,我拿着神木,一个没站稳,摔了个跟头,神木磕到了地上,这一下很重。我马上查看有没有损坏,结果发现神木一点损伤也没有,但是被磕过的地面却出现了碎裂。虽然非常细小。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准备逃出去,四面八方都被我打通了,可惜全都不通,你这面墙是我最后的希望,没想到啊。”说到这,伍次友有些伤感和无奈,叹了口气:“天不救我。”
汪汉顺着他的话说道:“老前辈,您别灰心啊,咱俩一起从这出去,我帮着您。您过来,从我这再打通道,没准我的隔壁就是外面了呢?”
伍次友说道:“我不是没想过一直向前,肯定会有出路,可是,那不行的,这‘七星阵’如果胆破两处,就是说两个胆如果打通,那么刘青山就会感知到。所以,我才不去你那边。”
汪汉这回可明白了,不是伍次友不来,是不敢来。
伍次友接着说道:“虽然我过不去,但是咱俩好歹也有个伴了,你要是愿意听,我可以教你些东西。”
汪汉也来了兴致,自己从来没有先生教过,自己的爷爷就是自己的先生,但毕竟爷爷曾经是武将,知道的东西也很有限。听伍次友这么说,也觉得这真是不错的机会,就算这辈子出不去,学习些东西也算是打发日子了。随即便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算是正式拜师。
伍次友听到“咚咚咚”三声,知道汪汉已经拜师,便说道:“起来吧,我收你为徒了。”
从这天开始,伍次友就成了汪汉的老师,俩人隔着一面墙,也没有书本,就是靠伍次友的讲述来学习。伍次友讲一点,汪汉便背一点,从《诗经》,讲到《春秋》;从《论语》讲到《史记》,可谓包罗万象。
这日,伍次友正在给汪汉讲《朱子家训》。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汪汉打断了伍次友,问道:“老师,您说‘家’是什么?”
伍次友一愣,说道:“孩子,家就是你遭难时的庇护所,就是下雨天时的蓑衣。”
汪汉流下两滴眼泪,有些哽咽的说道:“可是我没有家,这辈子也不会有了。”
“七尺男儿,顶天立地,生无悔,死无惧,不要哭哭啼啼的像个女人,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就算是死,也要堂堂正正站着死,不要在我面前抹眼泪,听你的声音就像头懦弱的毛驴。”伍次友非常严厉的说道。他很少对汪汉发脾气,认为这个孩子还是可塑之才,但是只要汪汉表现出懦弱、害怕,他就会毫不留情劈头盖脸的训斥。
听到老师说自己像头毛驴,汪汉笑了,大声的说道:“老师,您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恩,你继续听着……见色而起淫心,报在妻女。匿怨而用暗箭,祸延子孙……”
汪汉真没想到伍次友的学识如此渊博,就算他是帝师,在无书无本的情况下还能如此一字不差的背诵这些经典,真乃古今第一学者也。
他自己也学的非常用心,有时想一想,真的感觉挺幸运的,皇帝的老师能给自己授业,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造化。
现在汪汉已经不练“长枪”了,因为再也没有完好的柴草给他修补。所以,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学业上,他并不愚笨,很多文章听一遍就能背诵,很得伍次友的赏识。
这对师生有时真的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一位兢兢业业教授,一位勤勤恳恳学习。有时二人为一篇讽刺幽默的文章而捧腹大笑;有时为一篇悲剧冤案而捶胸顿足。
伍次友还隔着墙教汪汉写字,汪汉用手蘸着唾沫在地上写,然后把每一笔都描述给伍次友,伍次友再根据他的描述予以改正。
就这样,他们师徒二人情如父子,如果那块神木在汪汉手里,他肯定毫不犹豫的去打穿通道,哪怕被刘青山发现也在所不惜,他太想见见自己的这位恩人了,当面跪在他面前行师徒大礼。
第十四章 地牢授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