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说的是,小兔崽子笨手笨脚,扫了大爷的兴,大爷想要什么,只要小的这里有,大爷尽管拿去。”
络腮胡上前跨了一步,单手揪住手拎茶壶低头的孩子,轻而易举把他提溜起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爷今儿就要你一只手。”
那孩子面色苍白,紧咬嘴唇,左手死死攥着茶壶不撒手,掌柜的往后缩了缩,居然没有出来应一声话。
眼看着就要酿一出不可收拾的惨剧,我紧张的看了看李某,他小声说:“这几个人来者不善,听口音不像是周国人,再者,连自家掌柜的都不出手帮忙,谁还会替一个素昧平生的店小二出头呢?就是可惜这个孩子了。”
这个李某,原是个怕惹事的,不止是李某,这二楼整个茶座,都是些怕惹事的人。左前方那位玉带束发的侠士,正前方窃窃私语的五个佩刀勇士,右前方靠窗静坐喝茶眼往窗外飘女扮男装的俊美书生,后方几桌脚踩云底黑靴的护卫......
本公主觉得,我似乎被人包围了。且本公主自信,这些人不是太师府里的影卫。
他们这是做戏给本公主看?手法虽卑鄙粗略,但却是逼真的很,我一时有些搞不清:究竟是我自个多虑了,还是确有此事。
我抬眼瞄了瞄那个身形瘦弱的孩子,他面色清秀,约莫十二三岁,衣衫单薄,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臂有被鞭打的痕迹。再往下看,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大冷的天,他竟然赤着足,脚背上的鞭痕清晰可见。
外面的喧闹声一波波袭来,整个二楼的人却丝毫不为所动,都悄悄注视着这个倒霉催的孩子。这时,络腮胡已从靴筒里抽出匕首,去了刀柄,锋利的刀尖直逼那孩子拎茶壶的左手。
我顾不得李某的阻拦,上前几步道:“且慢,敢问他毁的是阁下哪幅画像?鄙人不才,恰好会些丹青之术,若是阁下不介意,可否借看一下画像?我能修补修补也不一定。”
我用余光瞥了下那孩子的手臂与双脚,新伤加旧伤,我暗自舒了口气,这孩子不是他们的同伙。
络腮胡看着我,却不惊奇,只是哼了一声,扭头示意他的同伴把画像递给了我,我看着被茶水浸湿的画像,愣住了。
画像的鼻子下巴虽然被茶水浸湿,墨汁有些模糊,但眉目却是那么熟悉,只消一眼,我便认了出来。
他们怎么会有娘亲的画像?
我强装镇定,说:“我应是可以再临摹一幅一模一样的画像来,阁下是否先放了那个孩子?”
络腮胡挥了挥手,示意那孩子离开,“那就有劳姑娘了,里面请。”
我拿着画像,被他们带到了一个隔间,顷刻间,掌柜的就把笔墨纸砚呈了上来,我铺开宣纸,艰难的画出了第一笔。
隐约听到帘子外有人说话,一高一低,一沉一柔,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内容,但我听得出来,讲话阴柔的那人是李某。
交谈声戛然而止,有人提高了音调,“你来这里做甚?”
“掌柜的说画笔送错了,着我过来送专门描摹的画笔。”声音青涩而坚定,我瞥见帘外一抹单薄的身影。
“去去去,一边去,小兔崽子,还嫌手长得牢不是?”
帘外的身影一动不动,又听李某道:“罢了罢了,把笔搁下就立马走人。”
我赶紧低下头继续描摹着,帘子响动,一人闪了过来。
那孩子手拿画笔,用我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他们要杀你,跟我走。”
在我错愕的瞬间,他已手脚麻利地揭开桌子下方的地毯,打开一个暗格,拉着我跳了下去。几乎同时,就听到上面杂乱的脚步声与呵斥声,那孩子一边催促我跑,一边给暗格上了锁。
这是个不怎长的暗道,直通一楼,只消十几步,我们就到了一楼门口,貌似三楼的抛绣球仪式已经开始,大批的人群涌动,把我们挤到大街上。
夹在汹涌杂乱的人群中,我问他:“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他们又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我问的简练,那孩子答的也简练,“你刚救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我拽着他遍布鞭痕的手腕,切切说:“你跟我一起走吧,你就这样放走了我,他们不会饶了你的,千秋楼你不能回,家也不能回,对对对,还有你
第九章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