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陌把水撩得哗哗响,佛焰花的香气浓郁得似要爆棚而飞,他的声音在哗哗的水声里不那么真切:“你对谁都厉害,却独独对我下不去狠心,我了解的。”看她似要佯装生气打人的样子,他忙又道:“回头让小鸾鸟来觐见浅萝公主你。”
苏浅记起,曾经有那么一回,他说,你对他们每个人都好,却独独远着我,对我狠心。那日她很想说,远着你,对你狠心,实在是因为不敢靠近你,一靠近,便把持不住自己要陷落。可那时,生命都已经朝不保夕,又岂肯拖累于人。只是后来他一再步步紧逼,她只有兵败如山倒的份儿,到后来亦生出许多贪欲来,只想着万劫不复也要抓住这个人。这个搅乱她一颗芳心十几年的人。
她嘀咕了一句:“如今,你知道我的好了?”
他似没听见她的话,良久没有反应。水渐凉,她正欲起身,依稀听见他好像说:“那时那么说,只是想要迫你正视你自己的心。你对我好,我一直知道。”
苏浅欲要再说什么,人却被横抱起,一方锦稠落在了身上。她惊呼一声,想要说什么,全忘在了脑后。
柔软的锦稠拂过身体,隔着锦稠他的手如火一般灼烫。她慌张地自他臂弯里跳下,夺过锦稠,语不成句:“我,我自己擦就好。”
听见他轻笑一声,人已消失在身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吞吞擦干身上头上的水渍,穿了月白的中衣转出屏风,他已坐在桌前,同她一般只穿着月白天蚕丝锦的中衣,手中把了一盏玉杯,不知道是因为才沐浴过,还是因为自己已喝了蛮多酒,他的脸色象牙白中带点粉,看上去极是魅惑。
见她出来,上官陌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慢慢吞吞向他蹭过去,短短几步路,她磨蹭了足有盏茶工夫,听他不耐地抱怨:“苏浅,你脚底下是有黄金吗?那么舍不得迈步。”
苏浅轻哼了一声,终于蹭过去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他将一只斟满了酒的杯子递在她手心中,很随意地道:“合卺酒要留在大婚的夜里,今夜权作和你小酌了。这是你珍藏的玉兰酿,我差人从苏都挖了来一坛,味道很不错。”
苏浅小声咕哝了一句:“我的东西你倒是都知道藏在哪里。”
上官陌回以悦耳的轻笑,和她手中的杯子碰了碰,饮了一大口,她皱眉阻止:“你酒量浅,这酒过于醇烈了些,少喝些吧。”
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咬牙。他酒量浅?但还是伸手去夺他手上的酒杯。
夺他杯子的时候不经意靠近他,他温暖的呼吸泛着玉兰酿的浓香,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心脏再一次啪地停掉。她忙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好似杯中的酒可以解救她停掉的心跳。第二杯酒便已无须上官陌替她斟,她自己斟了满满一大杯再次一饮而尽。
上官陌瞧着她片刻,探手夺了她的杯子,声音暗哑魅惑:“还是不要喝了。你若醉了,我今夜就白准备了。”
玉兰酿却是烈极,两杯酒下肚,她已经迷惑了双眼,眼前,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各色吉祥物品摆了一桌,龙凤喜烛高燃,银钩挂住红帐,鸳鸯被翻红浪。这是谁的洞房么?她想着,忽的想起上官陌说这是为她准备的,她就觉得心脏一阵狂跳。这样美好的洞房花烛,原来是自己的么?一忽却又想,是醉了吧,怪道刚才见上官陌双颊微粉,原是这玉兰酿太烈了。
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迷蒙的双眼再看他,他只着中衣的样子却是极尽魅惑性感,她忍不住将一双柔软小手向他伸了过去,直剌剌捏住了他的衣带,只轻轻一拉,他象牙色的肌肤便尽现眼前,一片春光媚人眼。她听见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上官陌蹙眉望着她,轻叹一声:“你真是。”
她纤细的身躯被他凌空抱起,伴随着她一声惊呼,一双月白的身影已落在艳红的鸳鸯锦被上。
她雪白的藕臂环住了上官陌的脖颈,灼热的唇瓣贴上他微凉的薄唇。
他的手忽然在她腰际停住不动。整个人似有一瞬的僵硬。
“上官陌,你这是在紧张么?”她贴着他唇角,挑眉问他。心里却一阵得意,终于有一次,是自己把握了主动,翻身做主人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如愿以偿(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