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道浅浅呷了一口茶,放下茶盅,神色逐渐凝重,看着小毛道:“毛师爷,现在,依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毛师爷刚刚端起茶盅,听得此言,把茶盅搁下了,微微皱眉道:“在路上,我遇上了在院子前面发呆的杨啸,问了一些东西,因此,也知道了一些东西。”
“杨啸?”木灵道摇摇头,“毕竟是年轻人,稍有挫折,便难以沉得住气。”
“是啊,究竟,他们经历的太少了,咳咳,”毛师爷似乎不愿在杨啸的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直奔主题:“时下西南边疆百姓时常受到大光(编者按:大光即缅甸)骚扰和掠夺,谏报如雪片不断飞入京城,圣上之所以一直按捺没有动手的冷处理,不外乎原因有二:一则东征扶桑以失败告终需要修生养息积蓄力量;二则,圣上有长期霸主中原之决心——显然,他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要千秋万代统治中原,光靠残杀暴力手段去征服是万万不妥的,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圣上雄才大略高瞻远瞩,具大智慧。显然,他的冷处理,便是要把受苦受难的百姓点燃对外敌的仇恨和对朝廷的厚望之火焰,当这把火一旦烧到最猛烈之时,便是圣上出手之时。”
木灵道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观点,毕竟,他也是在宦海打拼大半辈子了,对于某些政治的边缘手段,也是懂的。
毛师爷接道:“所以,当前,圣上最需要的,是上至庙堂之中,下至江湖之上,皆是一片和谐和安定。但是,梦家三少突然来这么一手,如同一枚钉子,狠狠地钉在干净的木板墙上,不说凭空钉出了一个很是难看的坑子,更会使得整片木板墙大受震动,所掀起的不良反应,又何止仅仅是墙板留下恶心的坑子,甚至会引起主人的愤怒,从而把墙板推倒,重新建造。”
木灵道深深吸了口凉气,缓缓道:“这正是我最不愿意看见的。”
“所以,”他叹息道,“杂家必须要他停手。”
毛师爷沉吟片刻,道:“老爷子,您的意思我懂了。不过,眼下占着主动的却是三少,反而由于有他的插手,我们似乎再不能向唐崩出手了,只能静待唐崩他玩出什么东西来,再图应对之策。”
木灵道忍不住一掌拍落,把椅子的扶手无声无息卸下了一截,恨意绵绵难以遏制,恨恨道:“不想庙堂之上文武百官都要敬畏杂家三分,却对这个来自江湖的小子束手束脚,真憋屈也。”
毛师爷道:“老爷子休要动气,您之高贵,又岂是他梦家小子可以比拟,也正因此,他才仗恃着赤脚瓦罐胆敢放开束缚跟您之珍瓷叫板的道理,如果,换位而言,他未必敢如此做。”
“咦,”木灵道凝视着毛师爷,眼里闪过一丝异彩,“毛师爷,杂家似乎在你的言语里面听出了一些东西了。”
毛师爷微笑不语。木灵道忽然灵光闪动,道:“如果,杂家把梦家三少推荐给圣上,让他在朝中落个份儿,那么,是不是,他就再没那么自由自在了啊,哈哈哈......”
一点就明,木灵道果然非常之辈呀。
毛师爷笑笑,道:“至少,三少要顾忌很多很多啦。”
木灵道诡异的笑了一声,表情也蛮诡异的,缓缓道:“权力是一个好东西,可是,没有拥有绝对的权力,上压下挤,很多时候,反而是一具糟糕顶透的枷锁。”
毛师爷暗暗一叹,权力,又何尝又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操纵别人之命运,却同时又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
毋庸置疑,木灵道是个实干派,一旦有所决定,便立马以实际行动贯彻落实。
送走毛师爷,便换上朝服,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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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崩见到梦同学的时候,有些意外。
关门很久,已经久到快让人遗忘的“宏源商行”,敞开了大门。
店铺里面的摆设和商品物件似乎都没有移动过,货架之上摆着的各种珍贵珠宝,竟然纹丝未动,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安静的躺着,只是有少些的蒙尘,不得不说,在如此动荡乱世,能够安然无恙,实在是一件伟大的神迹。
唐崩微微一愣,然后,很快便明白了,或许,表面上,梦家退出了京城,但是,事实上,梦家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哪怕是,“宏源商行”关门大吉,而隐藏在京城的梦家之人,
二六八章权力是把双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