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如此,请皇后娘娘体谅微臣的难处。”
“你的难处,为何要本宫来体谅?”
淡漠的眸光扫来,落在洛缪璠身后,那名小公公一直双手平端的托盘上——那是碗漆黑如墨又冰冷的药汁。
“那皇上的难处,娘娘总该体谅吧?”
洛缪璠依然弓着身,目光却平直望向靖辞雪,不偏不倚,与她对视。
“娘娘未去猎场,想来是不知道左相等人已经在皇上的帐外跪了多日。他们所请之事,娘娘应该不陌生吧。请恕微臣斗胆,微臣也以为娘娘确实不该再司斓瓴国母之责。”
“本宫不该?那谁该?令妹么?”靖辞雪登上凤座,居高临下地看他。
洛缪璠轻轻勾了勾嘴角,直起身来:“谁人该当皇后掌凤印,微臣不敢论断。不过,单就娘娘与小妹而言,微臣以为,小妹确实比娘娘您更适合这个皇后之位。首先,小妹虽出身贫寒,但养在洛府,身家清白。其次,小妹除却性子刁蛮,她如斓瓴国任一闺阁女子相同,不会武功术法,于君臣百姓毫无威胁。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皇上胸怀天下,豪情壮志,若是小妹,皇上绝不会因情牵绊,为情所困,以致朝臣不满,甚至心生怨怼!”
广袖下的手骤然紧握,与此同时,她的心仿佛也被一只手紧紧握着,呼吸困难。
“娘娘,微臣的这一番话,并无任何不敬之意。”
“本宫知道。洛国舅忠君爱国,此番肺腑之言皆是为皇上着想。”
洛缪璠再次拱手弯腰,拜下:“那微臣也请皇后娘娘多为皇上想想。想一想皇上的难处,想一想皇上的抱负。娘娘,皇上纵使再英明神武,若无朝臣的忠心辅助,若无民心所向,仅凭一人之力,只会是斓瓴难宁。天下难平!”
“娘娘,皇上为您力压群臣。拒不废后,他所承受的压力实非娘娘与臣可以想象。娘娘,如果撇去所有不谈,朝臣最最忌惮的就是您体内的修为。世间安得双全法?皇上下此诏书。无非是想保住娘娘,保住后位!皇上的一片苦心,还请娘娘不要辜负!”
靖辞雪苦笑。
不要辜负?所以就该废去她的武功,她的修为?
阿承!凤池边上,你曾说,你是斓瓴国臣民的国主,但更是我靖辞雪的丈夫!你说的,我信了!却是我错了!
“错了,错了……你是国主。是斓瓴国臣民的国主……”靖辞雪敛起双目,任心底酸涩泛滥。
你肩负千万人的重任,尔后才是我一人的夫君!
“娘娘明鉴!”洛缪璠如是说道。声音高而清冷,眉目尽是冷酷。
静默许久,靖辞雪缓缓睁眼:“你这药,真能废去本宫所有修为?”
“臣不敢欺瞒娘娘,这散功散是微臣按着大技师留下的《桂兰丹经》里的记载所配,药材分量丝毫不差。只要大技师记载无误。此药必能有此功效。”
洛缪璠端过药碗,亲自送到靖辞雪面前。
“小姐不要!”
“娘娘不要!”
素珊与馨儿跑出来。异口同声地喊道。却被靖辞雪广袖下挥出的银白光屏困住,动不得身体,说不了话。馨儿急得直落泪,素珊屏息,拼命催动自己体内的术法,奈何光屏纹丝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靖辞雪伸手,接过药碗。
“洛缪璠,本宫今日就成全你的忠心,也成全你的私心!”靖辞雪冷眸扫了他一眼,就着药碗喝下散功散,一滴不剩!
洛缪璠怔住,随即莞尔,看穿了又如何?只要能抓准靖辞雪的死穴,即便他一开始就承认,靖辞雪也会心甘情愿地喝下这碗药。
“对了,娘娘,臣受人之托,告诉您一件事。”洛缪璠毫无顾忌地直视面前这张淡漠寂静的侧脸,“皇上亲口承认,靖府宗祠乃是他亲自命人所毁!”
侧颜蓦然僵硬,“为什么?”她回眸,满眼是难以掩饰的痛楚。
洛缪璠平静道:“这,臣就不得而知了。许是恨吧……”他的目光越过靖辞雪的肩,显得悠远,意味深长。
“呃……”喝下的散功散开始产生功效,靖辞雪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体内,仿佛有千万把刀子在剜她的骨血,再红的胭脂也遮盖不
148 火烧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