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月大军鸣金收兵。可是皇上与煊王仍在作战。他二人各自下令,谁都不许上前相助。可是弥月军阴险狡诈,看皇上与煊王打得难分高下便暗中放冷箭。皇上中箭受伤,被煊王一掌打落苍戒之巅。”洛缪璠怆然道,“山巅之下是深不可测的丛林,臣根本无法派人进去搜索。”
闻言,靖辞雪身体轻晃,后退一步,嗫声问道:“苍戒之巅,在哪?”
“城外西侧,二十里地。”
苍戒之巅。
山风呼呼,松涛阵阵。
满眼茫茫云海不见底,黑色铁甲战袍的男子上身挺直如松,单膝跪于山巅,手下长剑大半都被他插进地里。头盔倒在他的身旁,发丝在风中乱舞。
耳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清寂的面容不改分毫。直到翩翩月白长袖擦过他的面颊,他的眼珠才动了半分。
白影掠过他,他忽而跃起,一把拉住那道白影,拥入怀中。两人双双倒地。
“阿承!”靖辞雪扬天大喊,眼泪飞溅而出,落在亓官懿的脸上,犹如他自己落下的泪。
“阿承,你回来啊!回来啊!”靖辞雪一声声悲戚地高呼,洛缪璠与十一将军随后赶到,也被那声声哭喊震得心头直颤,不忍直视。
将军夫人缓步踱到山巅,山风急促地擦过她的脸颊,心底强压的悲伤也喷薄而出,在靖辞雪的哭喊中落下眼泪。
“阿承,你说过会平安回来的,你怎么可以食言?”
“你说过要补偿我,你说过要好好待我,你说过的,可是你走了,我怎么办?”
“阿承,你欠我的那么那么多,我该向谁讨去?祁詺承,你回来!”
阿承,你回来……
我求你,回来!
亓官懿无言地拥紧怀中晕厥的女子,眼眸酸涩却无泪可流。
靖辞雪再次醒来,已经回到了将军府里。她木然地躺在床上,木然地盯着床顶,不再流泪也不再说话。
哀莫大于心死。
不同于心底秘密被人捅破,不同于爱情寂灭还被深爱之人嘲讽,她现在只余一颗空落落的心无处安放。
原来,秘密没了,爱情没了,她还能活。
可是阿承没了,她该怎么办?
阿承才是她的信念啊!从十年前杭城相遇决定背叛相府开始,她所做的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护那人安然无恙!
苍天明鉴,她只想护那个名唤“祁詺承”的男子一世安康,一生周全。
白祥诊完脉,脉搏无恙,可看她这副了无生趣的模样,只得摇头惋惜。将军夫人几番想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该怎么宽慰呢?丧夫之痛,她也承受过啊……那真的是,生不如死!
房中人退尽,唯独留下一个亓官懿。
他在床边轻轻坐下,轻轻唤了声:“雪儿?”
靖辞雪仿佛跳脱世俗之外,半分无响应。
“雪儿,我知道你在听。那便好好听着亓官哥哥下边的话。”亓官懿握上她的手,轻语道,“阿承这一生承受了多少苦难,你我都很清楚,却半分难以切身体会。斓瓴国的江山土地,是他毕生责任。他倾尽了心血才从你父相手中夺回。而你靖辞雪,西子湖畔照亮过他阴暗心灵的残雪,是阿承此生的心头挚爱!”
“雪儿,就算阿承没了,我也要替他守住斓瓴国,守住你!”
坚定的口吻让靖辞雪睫羽轻颤,眼珠转动,看向了亓官懿。
“雪儿,你如此深爱阿承,现在弥月军兵临城下,我斓瓴大军却群龙无首,你该如何?”亓官懿诘声质问。
靖辞雪坐起身来,难以置信地望着一脸坦然的亓官懿。亓官懿目无愧色,只与她四目相对,完全不担心藏压心底的秘密被看穿。
良久,她咬牙坚定道:“亓官哥哥,雪儿不会做的比你差!”
亓官懿笑了,唇角温柔地弯起,抬指理了理靖辞雪有些凌乱的鬓发,柔声道了声“好”。
“阿承的剑呢?”
“在这。”亓官懿拿出坠挂着蓝色剑穗的妄思。
靖辞雪抚着剑穗,把妄思紧紧抱紧怀里,只道:“亓官,你出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亓官懿知道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会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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