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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隔夜,贺兰擎亲自造访傅淮侑。
他见不到南生,此时情况也不容许两人相见。
私下见面,傅淮侑态度毫不掩饰的厌恶,却难得他愿意平心静气交谈。
简单直接更快速达成共识,最终南生得到肯定可靠的消息,贺兰擎同意她马上返程帝都。
“他还说了什么?”
南生一脸不死心追问,傅淮侑摆摆手,转而吩咐下人尽快收拾南生行李,天寒地冻,她如今身子娇贵,路途遥远,更半点马虎不得。
傅淮侑细心程度令南生感动不已,吃穿用,财帛、过关文牒,他精心规划好每日行程数,会入住哪里,提前命人打点好,甚至将贴身亲兵尽数派出护送她。
他唯一肯接受贺兰擎的安排,让管铭陪同南生。
“哥,不用费心再为我安排,已经很好了。”
“我只能为你做这些。”傅淮侑放下暖手炉,双手其实很暖,他还是用力搓搓手心后再替她系好风帽的缎带。
这双手生的好看,教过南生习字,为她注书释义,为她打架出头,为她所喜愿做一切。将来,要一力承担傅家重任。
厚重保暖的大氅在身,南生手脚发凉。转而,她将手塞入傅淮侑掌中,“手冷,哥哥帮我搓搓热吧。”
末了,似说与自己听的低喃:“以后还不知有没这样机会了。”
目送南生离开,傅淮侑面上温和逐渐松动。寝室桌上,南生留下一小盒药膏,他怔了怔,拿起打开。
药膏散发熟悉的淡淡清香,早年冬天,他贪玩雪,手上长了一粒冻疮,痛痒难耐数日才好。
来年,南生担心冻疮复发,早早准备药膏送他涂抹。她离开傅家那几年,也从没忘记。
傅淮侑沾了一些药膏,慢慢揉搓双手。
良久他长叹一声,低下头眼眶发酸,纵然无限歉意,也难以动摇其坚定抉择。
即将出城的马车上,静坐半天的管铭撩起车帘一丝缝隙,她需要透透气。
风如刀刃刮着脸,再狠再厉,也不及傅淮侑最后的命令。
——南生临盆,结果只一种:母安,子亡!
*
实际行程,比傅淮侑规划的还要慢,大雪不过停歇一天,又来势汹汹。只行驶半天,便停下休整。
一行人马夜宿当地农家。
管铭内心有事翻腾,与南生白天相对没办法,晚上寻了借口宿在外间。
南生畏寒,天一黑躲进被褥休息,平时看书不到二更不睡的管铭,破天荒刚过一更灭了蜡烛休息。
两人行军住过一起,管铭几乎沾了枕头片刻轻鼾声起。
今夜,四下安静。
一直躺着的南生张开眼睛,黑影风一般轻快无声闪来,她刚想起身,一股力道按紧被角,卷住她投入一个怀抱。
耳垂掠过湿暖的呼吸,随即一双热烫的唇覆来,道不尽的缠绵思念,尽数融入厮磨的力道。
良久,她眸光落在来人染了水色的唇,嘴角一抹温柔暖笑,令人心神俱荡。
南生有些看痴。
贺兰擎摸摸那迷迷瞪瞪的小脸:“不是做梦,真是我。”
“你再亲亲我。”
他求之不得,再三一尝芳泽。
南生好不容易被子里挣脱出一只手,拉贺兰擎靠过来。
他肩膀宽阔有力,人稳成一座山,南生环住,用力再用力,脸埋入他脖颈间。
鱼跃水,鸟归林,世间万物都有归宿,南生栖身之处便是在他身边。
贺兰擎是她的,不管他真实身份到底是谁,都是她决定相伴一生的男人。她从一开始就没真心要回帝都,回傅家。
更不能回。
她断不会完全深信大哥说的那些话,但她无比清楚一点,皇上、父母,哥哥,都将她视作拿捏贺兰擎的软肋。
这种感觉令南生厌恶不已,骨子内的骄傲更容不得自己不加反抗轻易叫他人称心如意。
南生比任何时刻都要决绝,她直起身,与他拉开些距离,凝视满脸担心她的男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