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秀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秀姑娘,夫人说了,你只是一个卑贱的丫鬟,连给我家少爷当个通房丫鬟都不配,还是趁早离开,免得自讨苦吃……”
“舒秀,哈哈,舒秀,我等着你落得与我同等下场。你以为她真是那般善良?错错错,她才是这世上最狡猾最狠毒的女人。今日我能够被她设计到只能含冤莫白跳崖去死,未来你会如何死在她手中,我等着你,等着你到下面告诉我,哈哈……”
“秀姐姐,小姐待你真好,为替你求来活命的药,自己都去了半条命,若这药你不喝了,岂非浪费小姐一番心意,你又于心何忍?”
“咳咳,阿秀,别什么都信你家小姐,眼睛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
“……”
原来曾经的记忆不是消失,只是深埋在心底,不愿揭开,选择遗忘罢了。可再如何遗忘,始终是存在的。
舒秀不明白为何这些记忆会突然涌上来,清晰的好似昨日方才发生一般,让她的心很难受。
一声闷哼下,因为痛苦让舒秀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眸,然入眼的一切竟是熟悉中带着几分陌生,熟悉是因着此处房间如她生前白雀庵的禅房,同样的空荡中只有那么寥寥几件家私便再无其他。
这种淡淡的熟悉感,无疑让她因为那突然涌入脑海中的那些记忆而受到影响的心渐渐平复下来,暂且不去多想。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
舒秀遁寻着诵经的声音望过去,却见一位年轻的少年,身着一袭灰青色僧袍盘坐在不远处的窗台竹榻闭眸诵经,似乎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停了诵经,睁开了紧闭的双眸缓缓转过头朝她望来。
少年十四五岁眉目清俊,那双眸不温不火,无波无澜,一头乌丝黑亮如墨束于头顶,一条蓝色发带被窗外传进来的风卷起,散落几许发丝在脸颊,手执一串佛珠轻捻着,神色淡然,这是一个如兰的少年,质朴文静、淡雅高洁,小小年纪却已颇有几分得道高僧的韵味。
看其装扮与手中的念珠,这少年当是在寺庙中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
寺庙之中此类俗家弟子,多数是大富人家为了替孩子消灾解厄或是某些因由送来修行之人。
以往随着小姐亦是曾见过此类的俗家弟子,可与之比较,却是不如眼前这位少年这般出众,令人眼前一亮。
“施主,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
温温的语调是少年独有的稚嫩嗓音,很好听,如山中清泉流过的清凉,闻之能够浇熄心中的一丝烦躁。
舒秀望着少年,少年亦是回望着他,眼神是那般的清澈,如世上最好的琥珀琉璃,不含一丝杂色。
“贫……”舒秀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回答,头却忽而涨得好似要将她的头整个裂开一半的剧疼,疼的她脸色都瞬间白了,伸手一触额际,才发自己的额头处裹着一层的纱布,那疼痛便是来自纱布之下。
抬起的手不再是那如同枯爪一般的手,而是一双娇小,稚嫩如十一二岁孩童的小手,纤细而白皙。
掌心中那道曾经为了救小姐,而划伤的本该狰狞可怖的刀伤此刻却已不知所踪,虽然有些擦伤,却不严重,已经上了药,止了血,只是微微有点疼。
手疼,背疼,可相较于这些,最疼的还是头上的疼,让人蹙了眉头。
一道身影忽至遮挡了阳光,投下一片阴影落在她身上。
舒秀抬眼间,迎上的是少年近在咫尺的下巴。
微凉的指尖轻触额际,动作是那般的仔细,轻重适宜,检查着头上的伤口。
近在咫尺的距离,鼻息间缭绕着的淡淡的檀香味道,清静悠远,并不令人厌烦。
“无碍,只是动作大了点,伤口有些许的扯开渗了血。”
少年转了身,走动了一旁,从抽屉里取了一个瓷瓶以及干净的纱布,细心的为舒秀将头上的纱布解下,重新上药,换了新的纱布缠好。
舒秀静静的任凭少年为她换药,望着自己的双手,心绪飘远。
她此刻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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