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这些,反倒也没有先前那么怕了。
“难怪有你身上的味道。”袁凛抿唇轻笑。
朱颜倏然红了脸,侧过头拉起袖子狠狠地嗅了嗅,却一点闻不出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气味。
“阿颜,那件事回去以后再与你说。”袁凛一脸平淡地喝完了她那碗甜酒酿。
朱颜见他将碗放下,忽然想起他晨间也没吃过什么东西,蹙了眉嗔怪,“虽然酒酿里并没有多少酒,但也不能空腹灌下去啊,对脾胃伤害那么大,你不知道?”
“补吃一点便好,那茶饼滋味可好?”袁凛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碟子里还有一块。”朱颜咬了咬唇,一边去看其他两只绘着蝴蝶穿花的小碟子,“那里还有芙蓉糕和炸的糯米团子,你……”
话没说完,手中的半块茶饼已被袁凛拿了去,朱颜哭笑不得,拧了眉似笑非笑地瞪他,“我今日没有惹你吧?你为什么一定要同我过不去?”
“不过半块茶饼罢了,做什么这么小气?”袁凛一手取了块小巧的芙蓉糕递给她,“吃这个吧。”
朱颜闷了一肚子气,哪里还吃得下去,支着脸轻轻嘀咕,“只要你不怕脏,随你罢。”
“亲都亲过了,我会嫌你?”袁凛向她挑了挑眉。
“你今日有些古怪。”朱颜认真地打量了他,仍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到底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不过是来转告父亲的意思,过些日子接姐姐回京去住。”袁凛终于收起了玩笑的神情,坐正了身子。
朱颜愣上一愣,她依稀记得边夫人应当极为看重这个媳妇,“边夫人她答应了?”
袁凛点头,“姐姐虽然较从前好了些,总还有些精神恍惚,留她在这里,只怕终日睹物思人,染上些旁的病症也未可知,还是接回京中休养好一些。云儿还是留在这里,姐姐也不会改嫁,待她身体好一些,自然仍是要回来的,边夫人没有道理不答应。”
“她……还会回来?归葬吗?”朱颜敛了眉,木然地啃着香甜的芙蓉糕,什么叫食不甘味,总算是领教了一回。
袁凛震惊地看着她,这个女孩子比他预料的更聪明,聪明到令人有些害怕。
“你姐姐的病本就是在京中染上的,丁香也和我说起过,她染病多年,对人戒心很重,除了你,在家中几乎没有亲近的人,更别提与同龄的夫人们谈话解闷,这样回去,只怕刚好了一些的病情只会加重。”朱颜低低一叹,“我说的对不对?”
“太聪明了不好。”袁凛蹙起眉,言不由衷地解释,“阿颜,你不要想那么多,父亲是关心唯一的嫡女,才会作此决定,怎好拂了他的意思?”
朱颜不说话了,灌一口清茶将芙蓉糕冲下,整了整衣衫立起来,“去小安那里看看吧,我很担心他。”
药铺外,他们又遇上了永无。
永无还是一身白衣裳,今次既没佩剑也没带琴,越发显得高高瘦瘦,衣袂翩飞,一番仙人之姿。
“听闻宣清安排那孩子到这里药铺坐堂看诊,我来看看他,不想还能遇上你们。”永无淡然地笑一笑,觑着朱颜面上微红的颜色,欲言又止。
“方才喝了些酒酿,一时没缓过来。”朱颜赧然一笑,随即提了裙子进去。
铺子的西南角上辟出了一块地方,用半月形的雕花门隔断起来,里面一桌二椅,便是边奉给窦安安排的看诊之处。
方才在街上拦着朱颜问诊的那男子还在,但面色已经和缓了许多,他的怀里抱着个约莫两岁大的孩子,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被汗湿的绒毛一般的头发软软贴在白腻腻的额角上,好生可爱。
“先生,令爱情况如何?”朱颜含笑看他,从这个孩子的面色看来,应该已是无碍了。
“哦,是朱姑娘!”那人猛地抬起头,急忙赔笑,“这位小兄弟可真是妙手回春,一问下来才知道,原来是朱姑娘的弟子,小可之前真是见识浅陋了。”
窦安在那里执一支朱笔写方子,他人虽小,写的字却是大气的很,一笔一划都很硬朗。
待写完这些,又交代了那人一些注意事项,这才缓步蹭到了朱颜身边两寸的地方,静静立着,仰起头唤一声,“颜姊姊。”
“小安,这半日的诊看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朱笔落[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