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韦谔试了试,想把她的手掰开,险些将她手指折断,也未能成功。
韦见素命儿子脱下披风,给菡玉披上,劝道:“吉少尹,右相的尸身已经集全了,就差这一条胳膊,你就放了他,让他入土为安罢。”
菡玉恍若未闻,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如石像一般。
韦谔道:“吉少尹怕是失了心魂,看不到你我,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
韦见素想起昨日她快马追来,与右相当众相拥那一幕,又忆及以前关于他俩的风言风语,唯有摇头叹息,转而对那条断臂道:“相爷,吉少尹也舍不得这管笛子,你就留给他做个纪念,好不好?”
说来也奇怪,韦见素说了这话,再去掰那条断臂,轻易便掰开了僵硬的手指。韦谔用草席裹了杨昭尸身,和这条断臂一起草草拼凑**形,放到菡玉面前。
韦见素转了一圈,指着荷塘边那棵大树,问菡玉道:“吉少尹,这棵树长得茁壮,枝繁叶茂,树下荫凉,又面朝荷塘,就将右相先葬在此处,日后回来也好寻找,你意下如何?”
菡玉本是呆若木鸡,毫无动静,此时眼光却闪了几闪,双目隐隐有泪花溢出,盈满了眼眶,但仍然动也不动,不一言。
韦见素见她如此模样,又看到杨昭破碎不堪的尸身,悲从中来,也忍不住热泪,哽咽道:“吉少尹,你哭出来罢,哭出来就好了。”
菡玉却再无动静,双眼蒙着一层泪光,盈盈欲坠,却始终不曾落下。韦见素再说什么,她都没有反应。
韦见素拭去眼泪,与儿子一同在那棵大树下挖出七尺长的土**,将杨昭尸身用草席裹住放入墓**中。菡玉坐在墓前,盯着墓中人沾满血污的脸,眼看着他被黄土掩埋,自始至终都不曾动过一下。
空中远远传来杜鹃的叫声:“布谷,布谷,布谷。”
筑好坟茔,韦见素累得满头大汗,扔了铁锹,抓起袖子来擦汗。刚擦了一把,就被韦谔扯了一下,低声唤他:“爹,你看!吉少尹他……”
菡玉本是正对着墓**而坐,不知何时竟然挪到了坟旁,慢慢地侧过身,向那坟头上靠过去,倚着新筑的土堆,面庞紧紧贴着泥土,仿佛那不是潮湿的泥堆,而是她可以倾心依靠的肩头。
韦谔喊了一声:“吉少尹,那是……”却被父亲阻住。
她倚着他的坟茔,抬头只见枝叶繁密的树冠,飞鸟在枝头跳跃,阳光从叶缝间洒下,点点耀花她的双眼,眼前犹如蒙了一层水雾,粼粼的波光闪动。昨夜他们也是这样,面对荷塘,背靠大树,她倚着他,听风从树叶中刮过,惊起枝头的栖鸟,带来荷花微苦的芬芳。杜鹃扑落落扇动翅膀,冲上云霄,在头顶盘桓旋舞,啼声宛转凄切,声声都是他在轻唤:玉儿,不哭,不哭,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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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外·布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