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怎么可以!”
汪二娘顿时面色涨得通红,出嫁之后,兄长给她和汪小妹分别补过一笔价值不菲的私房钱,这就已经够让她不好意思了,如今嫂子竟然特意挑明,今天这几个人里头还有为自己挑的,甚至连跟着丈夫出门的都已经在看了,她怎能过意得去?
她从小长在徽州乡间,自己最初都是一口乡音,若非后来汪孚林渐渐积攒了家底有了钱,请了人来教导她和汪小妹官话,如今进了京,光是这说话的关卡就过不去。<>可身边的丫头仆妇毕竟还是一口乡音,若是将来带着她们出去交际,自然也容易被人瞧不起。
西溪南吴氏虽说豪富,但素来多在东南以及淮扬一带活动,再加上之前公婆只想让吴应节在南监读书,吴应节却有些心气高,想要继兄长之后再考个举人出来,所以来京师的决定是临时做出,走得又急,她想着给兄长一个意外的惊喜,一直都没提早报信,更不要说准备这么些下人了。如今再想想,自己这突然袭击带来了多大的麻烦?想着想着,她不禁讷讷说道:“嫂子,让您和大哥太费心了”
小北只不过灵机一动,这才找出了如此借口,可没想到汪二娘竟然当了真,她暗自庆幸的同时,却也不免有些拿他们夫妻当借口的不好意思。可是,她还不得不继续端着嫂子的架子,教导汪二娘说,汪孚林常挂在嘴边,说是花钱不要吝啬等等,直到最后把满脸愧疚的小姑子给送走,她才舒了一口气。
这真是一撒谎就有些刹不住了,接下去还得提防着,千万别让汪二娘看出破绽9得防着这些家伙从家里人口中套出话来,刘勃等人那儿,按照给汪孚林办事的时间顺序,还得一个个好好吩咐敲打,别真的泄露出消息,那就麻烦了!
工部尚书李幼滋这一年六十四岁,整整比张居正年长十一岁。虽说他没能入腰吉士,但起家便是行人,虽说一度因得罪权贵被贬,但终究还是有朝中大人物赏识,被贬县丞没多久就回朝任给事中。自从张居正当上辅之后,凭借张居正同年兼同乡的双重身份,他的官位更开始经历三级跳。蚂六年,他还只不过是大理寺少卿,此后不多时便擢升为太仆寺卿,万历元年更是直擢大理寺卿。<>很快入为户部侍郎,右都御史,最终坐到了工部尚书的位子上。
要说他这么多年来最大的成就,总共有两项。
第一项,便是在当初王大臣案的时候,他成功劝了张居正回心转意,制止了冯保的疯狂,让高拱免去了一场灭顶之灾。
至于第二项,便是去年接任工部尚书之后,保奏了治水能手潘季驯治理黄河,颇见成效。
如今,张居正嘉靖二十六年的同年在朝中已经不像前两年那样显眼了,李幼滋和殷正茂便是六部尚书加左都御史这七卿之中,硕果仅存的同年党。可是,殷正茂素来便瞧不起李幼滋。原因很简单,李幼滋虽说在六科廊很长时间,但被罢免起复后当过知府,当过分巡道和分守道,却从来都没有出任过布按两司的主官,更不要说是督抚了。既然又没有当过翰林,又没有当过独当一面的识主官,曾经在两广总督任上立下过汗马功劳的殷正茂怎么瞧得起他?
这一日在户部正堂,当听都吏张云跑进来报说,李幼滋又为了河工上的事情来和自己打擂台扯皮,却是为了捐监的钱分配问题,殷正茂便不耐烦地站起身来:“不拘去找哪个侍郎,且把他缠住,我没有那闲工夫和他耍嘴皮子,就说我不在g得照例多给他准备点茶水,李三壶憋不住,肯定就回去了!”
李幼滋从前就当过户部左右侍郎,哪怕一大把年纪,但户部一多半吏员他都能叫得出名字来。身材肥胖的他脚下乏力,堪堪走进户部正堂的时候,却现殷正茂竟然不在,这一气登时非同猩。闻讯而来的两位户部侍郎虽说对殷正茂的祸水东引很不满,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殷正茂和张居正关系特殊,他们也只能赔笑和李幼滋周旋。一旁的都吏张云则是殷勤伺候茶水,笑得腮帮子都快酸了,终于看到李幼滋露出了一丝异色。
“哼,好一个殷石汀,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躲着我!”
来的时候颤颤巍巍,但当离开的时候,李幼滋的步伐却又急又快,甚至可以说是逃也似的。两位早就听说过李幼滋绰号的户部侍郎彼此对视了一眼,须臾就恍然大悟,其中
第八六六章车前草整出的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