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请注意你的用词‘淘汰掉的’。淘汰掉的是什么?是垃圾。我汤燕犀什么时候会闲到连律所的装修垃圾也要过问去了哪里,以及后面又卖给谁了,你说不是么?”
“我现在每一个代理的案子都是轻则数十万刀,重则上亿,我哪儿有时间去关注这么一笔几百块的旧物买卖?”他的语声里含着讥诮,一字一声都像小小刀片,刮着安澄的耳膜和自尊。
可是他还没完,略停之后又缓缓道:“从小到大,我汤燕犀玩儿腻了丢掉的,你看我几时回去再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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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自大白眼儿大尾巴的狼!
安澄狠狠按捺住,没让自己原地跳起来。桌椅倒也罢了,凭什么还有他办公室对面的那张破沙发?!还敢说,不是他故意的?
“不光桌椅,还有我们楼上漏水的缘故!我刚刚查看完,那根下水管是被钻漏的,钻孔平滑;房主老太太说有人定期来修的,不过修理用的是水溶胶,也就是说刚开始胶是能堵住那钻孔,让水不再漏了,可是隔了一定的时间,那胶被水给溶化了之后,就又会漏了!”
“哦~”他的反应依旧傲慢而悠缓:“如果是那位老太太想请个律师来控告物业公司或者是管道工人的话,我倒还有那么一点点兴趣略微听一下。当然这个案子没多少钱,所以我的兴趣也自是听一听而已。”
“如果你想说的不是这个,那真的不必对我说了。我没兴趣,也没时间听。”他傲慢地顿了顿:“当然,如果你是意有所指,想要将这件事联系到我头上的话,那请你首先找到充分的证据——如果你找得到的话。”
“不过方才我听你的口气,满满的都只是自行臆测罢了,一点站得住脚的客观证据都没有。那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再说了,而且现在就需要跟我说声对不起,那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我大人大量,原谅你。毕竟离开我……你的日子也很不好过。”
“汤燕犀,你哪儿来的这些狂妄的自信?”安澄再按捺不住:“我不管你在明示还是暗示什么,我告诉你:一、我不是你玩腻了扔的,是姑奶奶自己踩着高跟鞋仰头挺匈离开的;二、离开你,我的日子非但没有一点不好过,反倒是我感受到了从来都没有过的自由!我喜欢着呢,你不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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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一口气都吼出来,回声在楼道里嗡嗡萦绕。
吼出来是心情爽了,可是,她吼完了还是有些后悔。
她本想想过的,若将来再遇见他,她该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跟他吵架还有什么意思,从小吵到大难道还没吵够么?以后就算吵也只是有可能当庭遭遇、各为其主而已,不应该再因为私事这样的放不开。
可是,她显然还是修为不够,事到临头便什么都忘了。
电话里沉默下来,她懊恼,想干脆断了电话。
可是就在她指尖已经按上按键,他忽然又在她耳边幽幽开了口。
“你警告我两点,来而不往非礼也,那我就也回敬你两点:第一,不管那家具是不是鲨鱼的,可都是你自己找到的,而且价钱和待遇都是你自己谈下来的;第二……”
他不知为何,微微停顿了下。
她的心就跟着莫名地揪了起来。
他究竟第二点又要说什么?
这个家伙,从小到大都惯会用这种莫名的停顿来挑战她的耐心。而她往往在等待里就没办法保持耐心,于是就不得不输给他……
或许已经猜到了她的反应,他这才满意地缓缓续上:“第二,我没有腻了你。”
什么?他说什么?
“汤燕犀,你敢不敢把这句话说清楚点?”她的大脑又当机了,非要他自己解释清楚不可。
他若有似无地轻哼一声:“……你可以辞职,我不得不批准。可是我批准的只是你的辞职申请,我从来没有说过你和我之间也结束了。”
“你要我说明白,那你就听清楚:小结巴,我没有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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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没有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