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半瓶的点滴,见郁仲骁拿了本书搁在腿上,脸上的表情颇为专注。
她没有再出声打扰他。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叶和欢喊他:“小姨父!”
郁仲骁抬头,朝她看过来,她睁着还十分清明的猫眼道:“我的手机好像丢了。”
“里面有重要的信息?”
“……那倒没有。”
郁仲骁重新低下头去,伴随着一句‘明天我帮你重买一个’,似乎这点小事并未被他放在心上。
他看书,她用被子打掩护,悄悄地看他。
依着叶和欢这个年纪的审美,郁仲骁的长相跟现在流行的花美男搭不上边,没有白皙的肤色,也没有邪魅的眉眼,他的眼睛并不算大,但胜在深邃,别样的迷人,很端正的轮廓脸线,又黑又短的头发,不苟言笑的脸部表情。
怎么看都像是个沉闷寡言的男人……
叶和欢的眼珠微动,视线落在他的右手上,拇指跟食指捻着书页角,翻页时又会用食指跟中指夹住页角,不急不缓的动作,就跟他的坐姿一样,透着一股子沉敛的稳重。
郁仲骁的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男人味儿,不突兀不尖锐,却处处因为这种味道彰显出性感。
不知是不是这家医院的床太软,被窝又太温暖,睡意渐渐袭来,叶和欢眼皮发沉,坠入了睡梦之中。
……
叶和欢看见自己站在天台,突然从二十几楼上一跃而下,在她要接触地面时猛然惊醒!
病房的台灯被打开,驱散了一屋子的黑暗。
“做恶梦了?”郁仲骁低沉的嗓音在旁边响起。
叶和欢偏头,瞧见他,心脏还在怦怦直跳,整个人仿佛还有那种失重感,表情也有些呆滞。
郁仲骁探身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热,没事的话,继续睡。”
他的手背有点凉,贴着她的皮肤很舒服,叶和欢目不转睛地瞅着他:“小姨父,我梦到自己摔死了。”
她的声音怯生生的。
“梦都是相反的,说明你能长命百岁。”
叶和欢巴巴地看着他,郁仲骁刚要去关台灯,注意到她的目光,又转过头来:“怎么了?”
“我害怕,不想睡。”她瘪着嘴唇,模样颇为可怜。
郁仲骁不再急着关灯,后背靠回椅子,橘黄的灯光洒在他的眸底,语气随和:“那你现在想干点什么呢?”
“其实我想睡……可是又怕噩梦。”
叶和欢一脸纠结地看他:“以前在温哥华,如果我做恶梦的话,保姆都会陪我一起睡。”
郁仲骁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大半夜给她弄个陪睡保姆来。
现在的孩子……习惯还真是千奇百怪。
正当他想着怎么让她乖乖休息,叶和欢自个儿先小声嘀咕:“其实我不挑,你陪我睡也是可以的。”
郁仲骁:“……”
叶和欢还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等他的回答。
郁仲骁的视线看向那张只有0.9米宽的病床,再对上女孩殷切的眼神,这样的境况,不比他执行一次任务来得轻松,她还是孩子,但他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不会不懂人情世故,两个人的关系摆在那里。
哪怕他们是普通的男女,于情于理,也不该睡到一张床上去。
“不愿意就算了,我从来不喜欢勉强别人。”
叶和欢撇了下嘴角,捂着腹部的伤口,龇牙咧嘴,缓慢地辗转了个身,把背留给了他。
不陪就不陪,原本还担心他一晚上睡椅子感冒,想分被子给他来着……
感觉到床外侧的位置忽然往下陷了陷,叶和欢回过头,郁仲骁已经靠坐在床头,修长的双腿搭在床边缘上。
二月下旬的凌晨,夜幕正浓,病房内开着空调,温度恰到好处。
“睡吧。”他说。
叶和欢心里的埋怨消散,又艰难地翻过身,靠得近了,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混杂着洗衣粉的清香,对她而言具有安神的作用,她闭了闭眼,忽而又睁开,然后将被子往郁仲骁身上扯。
不到三秒,被子回到她身上,郁仲骁替她掖了掖被角:“小心着凉,凌晨两点了,早点休息。”
最美年华遇到你三十九夜深人静时的偷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