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三背斗、粪叉子也不要了,一步一步朝村里走去。一头走.一头喊:“桐生是我大儿,镇宇是我二儿。我不会绝种……”
梅生看朱三神经不合适了,也算出了这口恶气。遂改变了主意,不去进村找董榆生,转过身往回去的路上走去。朱三疯了,朱三确实疯了。他嘴里颠三倒四地一直不停地重复着那几句话:
“我不会绝种,桐生是……”
董榆生派侯有才进城把消息送给朱桐生,并召集村干部们开会研究朱三的问题。
有人说:“先找间破房子关起来,每天派人给他送点饭吃,让他在里头等死算球!”
有人说:“管球那么多?由他疯去,他爱往哪儿跑就往哪儿跑。冻死、饿死去球!”
董榆生说:“这不成。我看还是把他家的屋子打扫打扫,把炕烧热.每天派人轮流守着他。再不行,就送医院。”
有人说:“榆生哥,你忘了传贵大叔是怎么缓下的了?你忘了他是怎么整你害你的了?”
董榆生说:“不说那话,现在他是病人。”
有人说:“那也不能把他当先人供着。送医院得花多少钱,这笔钱谁出?”
董榆生说:“如果大家同意就村委会报销,大家不同意我先垫上。”
有人说:“榆生哥你脑子进水了?朱老三可是你们家仇人哩!”
有人说:“那天有人远远见朱三和一位女人说了几句话就不对达了。打听打听那个女人是哪个村的,她有直接责任,让她来顶这个事。”
董榆生一猜就猜出这个女人是谁了。他不能明讲,就说:
“别争别吵了。先按我的第一个意见办。走,咱们先到他家看看去。把朱三安顿好,等他儿子回来再说。”
一伙人拗不过.只得跟着董榆生到了朱三家。里里外外扫了扫,添上炕,烧盆热水给朱三洗洗头脸,再把他架到炕上。
朱三一看到董榆生,立即从炕上爬起来,嘻嘻笑到:
“你是传贵大哥吧,我给你磕头、作揖、敬礼!怎么样大哥?我有两个儿子,嘻嘻,桐生是大儿,镇宇是……”
几个人强拉硬扯,愣是把朱三压不到炕上。
秀才开车回来了。他一进屋就喊:“榆生哥,朱桐生不回。他说事忙脱不开身。”
几位村干部不干了,纷纷嚷嚷道:
“说的比唱的好听。他爹成了这德性,让我们替他当孝子啊?”
“榆生哥,我们走球!朱桐生把我们当猴耍,我们傻呆在这里算哪一回事呀?”
“不行,榆生哥,无论啥事我们都听你的,唯独这事不行。我们在这儿侍候这个老东西,村里还不一定咋议论我们呢?我们不能好坏不分、善恶不明吧?”
说罢,所有的人都往外走。
“同志们,我的哥哥兄弟们,”董榆生伸手拦住大家,态度严肃的说,“乡亲们要议论,就把责任推到我一人头上吧!朱老三不管咋说他还是我们凉水泉子的人,不论好人坏人,他总也是个人。他儿子不管我们管。请哥哥兄弟们让我这一回,朱老三的病能治好就治好,治不好死了把他埋了也算是尽到我们的责任了。我们不能眼看着他冻死、饿死啊!”
董榆生这样一说,众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晚上回到家里,董榆生刚撂下饭碗乡亲们就陆续赶来了。
朱建明说:“榆生侄儿,不是七叔说你,你事事做得都让七叔伸大拇指,唯有今天这事干得不美气。他朱三落到这下场,那是啥由自取来着?对,那叫自食其果,咱这时候不看他的笑话,就算咱的风格高度量大。还犯得着派人守着他,他是什么人哪?他是我们的仇人啊!对不对,榆生侄儿?”
五奶说:“老革命这话对。我巴不得驴日的朱三早天断气见阎王呢!头天我就买了挂伍仟响的鞭炮,他死了我就放鞭炮。哎,狗剩,别忘了到时你点火。”
董国胜说:“你放心五奶。到时候不但点火放鞭炮,我们还要敲锣打鼓庆贺几天哩!不行把戏班子也请来,唱它三天大戏。”
朱洪林说:“榆生哥,你不是老说做人要讲原则吗?这次你就没按你的话去做。对待朱三这号子人。既不能给好心,也不能给好脸
第九十一章怨怨相报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