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儿爷是在骂谁?”林平之相貌像他母亲,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平日只消有哪个男人向
他挤眉弄眼的瞧上一眼,势必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此刻听这汉子叫他“兔儿爷”,哪里还
忍耐得住?提起桌上的一把锡酒壶,兜头摔将过去。那姓余汉子一避,锡酒壶直摔到酒店
门外的草地上,酒水溅了一地。史镖头和郑镖头站起身来,抢到那二人身旁。
那姓余的笑道:“这小子上台去唱花旦,倒真勾引得人,要打架可还不成!”郑镖头
喝道:“这位是福威镖局的林少镖头,你天大胆子,到太岁头上动土?”这“土”字刚出
口,左手一拳已向他脸上猛击过去。那姓余汉子左手上翻,搭上了郑镖头的脉门,用力一
拖,郑镖头站立不定,身子向板桌急冲。那姓余汉子左肘重重往下一顿,撞在郑镖头的后
颈。喀喇喇一声,郑镖头撞垮了板桌,连人带桌的摔倒。郑镖头在福威镖局之中虽然算不
得是好手,却也不是脓包脚色,史镖头见他竟被这人一招之间便即撞倒,可见对方颇有来
头,问道:“尊驾是谁?既是武林同道,难道就不将福威镖局瞧在眼里么?”那姓余汉子
冷笑道:“福威镖局?从来没听见过!那是干甚么的?”
林平之纵身而上,喝道:“专打狗崽子的!”左掌击出,不等招术使老,右掌已从左
掌之底穿出,正是祖传“翻天掌”中的一招“云里乾坤”。那姓余的道:“小花旦倒还有
两下子。”挥掌格开,右手来抓林平之肩头。林平之右肩微沉,左手挥拳击出。那姓余的
侧头避开,不料林平之左拳突然张开,拳开变掌,直击化成横扫,一招“雾里看花”,拍
的一声,打了他一个耳光。姓余的大怒,飞脚向林平之踢来。林平之冲向右侧,还脚踢出
。这时史镖头也已和那姓贾的动上了手,白二将郑镖头扶起。郑镖头破口大骂,上前夹击
那姓余的。林平之道:“帮史镖头,这狗贼我料理得了。”郑镖头知他要强好胜,不愿旁
人相助,顺手拾起地下的一条板桌断腿,向那姓贾的头上打去。两个趟子手奔到门外,一
个从马鞍旁取下林平之的长剑,一个提了一杆猎叉,指着那姓余的大骂。镖局中的趟子手
武艺平庸,但喊惯了镖号,个个嗓子洪亮。他二人骂的都是福州土话,那两个四川人一句
也不懂,但知总不会是好话。林平之将父亲亲传的“翻天掌”一招一式使将出来。他平时
常和镖局里的镖师们拆解,一来他这套祖传的掌法确是不凡,二来众镖师对这位少主人谁
都容让三分,决没哪一个蠢才会使出真实功夫来跟他硬碰,因之他临场经历虽富,真正搏
斗的遭际却少。虽然在福州城里城外,也曾和些地痞恶少动过手,但那些三脚猫的把式,
又如何是他林家绝艺的对手?用不上三招两式,早将人家打得目青鼻肿,逃之夭夭。可是
这次只斗得十余招,林平之便骄气渐挫,只觉对方手底下甚是硬朗。那人手上拆解,口中
仍在不三不四:“小兄弟,我越瞧你越不像男人,准是个大姑娘乔装改扮的。你这脸蛋儿
又红又白,给我香个面孔,格老子咱们不用打了,好不好?”林平之心下愈怒,斜眼瞧史
、郑二名镖师时,见他二人双斗那姓贾的,仍是落了下风。郑镖头鼻子上给重重打了一拳
,鼻血直流,衣襟上满是鲜血。林平之出掌更快,蓦然间拍的一声响,打了那姓余的一个
耳光,这一下出手甚重,那姓余的大怒,喝道:“不识好歹的龟儿子,老子瞧你生得大姑
娘一般,跟你逗着玩儿,龟儿子却当真打起老子来!”拳法一变,蓦然间如狂风骤雨般直
上直下的打将过来。两人一路斗到了酒店外。林平之见对方一拳中宫直进,记起父亲所传
的“卸”字诀,当即伸左手挡格,将他拳力卸开,不料这姓余的膂力甚强,这一卸竟没卸
开,砰的一拳,正中胸口。林平之身子一晃,领口
第一章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