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郑璞的本部。
他远远见马谡部的溃兵,狼奔豕突逃窜而来,便忍不住破口大骂。
马谡部败得太快,让他也陷入了危机中。
原本,他的营寨本就是面北而落的。
因马谡一意孤行,他为了兼顾东面来袭,只得移营重新而落。
但仅仅数日的时间,可容四千大军的营寨,将粮秣、辎重与士卒安歇军帐等琐碎安顿好,便是极限。至于防御工事,几乎未开始修缮!
譬如那壕沟就尚未挖掘,路障也没有开始设置等等。
魏军甫一至,可长驱冲阵而来,直接驱兵临阵前短兵相接!
本就兵寡,而营寨不坚,焉能抵御!
此情此景,郑璞瞬息间暴跳如雷,又有何稀奇?
不过,事已至此,抱怨解决不了问题。
“列阵!!”
“迎敌!!”
无需郑璞发令,同样见到溃兵远远奔来,句扶等便开始厉声咆哮,各自呵斥着麾下作好迎战的准备。
嗯,为兼顾防御东向与北向,郑璞新落的营寨,所选之地乃一岔路口。
背无所依,两侧皆是士卒可冲上去的缓坡,存在着极大的缺陷。
任何一位稍有战事经验的将率,临阵时都能寻到破绽。
如可倚仗兵力优势,以大军前方冒死冲阵,让郑璞无暇兼顾两侧缓坡。随即,便让别将领士卒冲上缓坡,采取弓箭压制,让汉军无法专注迎战。
如此劣势,自然非塞道扼守的良选。
然而,仓促之间,能寻到此地已然是万幸,郑璞无法苛求太多。
他唯有的选择,便是尽可能的将此劣势缩小,不被逆魏反占了地利而压制。
是故,修筑的营寨,乃是内外双围。
外围以鹿砦、拒马等为屏障,环形结阵,不留出入寨门,逼迫魏军只能登锋履刃,攀爬障碍物而战。
内围,则是以武钢车及辎车,呈现半圆形杂乱无序的搁置。
车体彼此左右预留通道,或宽或逼仄,可容士卒循入;而前后会预留空间,或大或小,可容士卒肆意厮杀。若是从苍穹之上俯瞰,犹如一片揉杂了众多花期不同的花海,而武钢车及辎车犹如绽放的花朵,犬牙交错、无序可循。
无论敌我,入阵后都无法保持队形。
亦是让魏军即使占了山道两侧缓坡后,亦担忧误伤袍泽而投鼠忌器,无法抛射压制。
是故,当马谡部的溃军狂奔而至时,郑璞所下的命令,乃是胆敢靠近外围者,无论敌我,皆杀之!
颇为残酷。
却深谙临阵决机的当断则断。
因为那些溃军倒卷本阵而来,亦是变相的成为了,魏军冲阵的“敢死先登”。
“嘣!”
只见前排十余汉军将士,手执一石弓仰射。
那箭矢在苍穹中画了个半弧,深深扎入了土壤中,红色的箭尾微微颤颤的抖动着。
从那箭尾至外围鹿砦的距离,便是被称为“死亡区域”的一箭之地。
临阵时,魏军若跨入此区域范围内,便会迎来汉军的弩矢。
而如今,率先迎接弩矢的,乃马谡的溃兵。
许多仓皇而逃来的士卒,丝毫不顾及郑璞军中,示意他们沿着两侧缓坡而行的旗帜,闷头便冲了进来,
“放!”
督领东侧一线的句扶,当即吼声如雷。
亦让近百支弩矢,挣脱了弩弦,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疾促洞入了袍泽身躯中。逃窜在前排的溃兵,犹如狂风席卷而过的麦浪,瞬息间便伏地不起,哀鸿遍野。
幸运逃过一劫的溃兵,猛然顿足而立,硬生生的止住了身躯。
双眸惊惧不已,满脸皆是不可置信。
他们无法想象,没有死在逆魏战刀之下的袍泽,竟被汉军所杀戮。
随即,有些人便开始双眸充血。
后有追兵,前有友军无情拦道,觉得无有活路的他们,心中的暴戾疯狂的燃烧着理智。
他们战败了。
如
第119章 势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