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这边,然后拿一个洞庭红当九嶷,又拿一个西山橙当南北二宫,最后他拈起扇子,在桌上分别比划了两条线路的路径。孰难孰易,一目了然。
祁穆飞很明白,柳云辞所担心的是他们此行的线路安排问题,这也是他这两日一直所忧虑的问题。
此去九嶷,走荆湖南路,是最直接最顺畅的线路,若从江南西路经广南二路进入九嶷,道阻且长,并非理想之选。可是走荆湖南路,则势必绕不开这潭州南北二宫。
这南北二宫雄踞潭州,其势力范围更是遍及荆湖两路全境。在这荆湖地界,根本无人能与之抗衡。
而祁家与南北二宫的过节由来已久,非一朝一夕可以化解。而且正如柳云辞说的,两家的过节已成死结,就算他祁穆飞今天肯放下身段向南北二宫屈膝求和,对方也决不会答应通融。
可眼下,师潇羽的病情已经刻不容缓,不能再拖延下去。
这也就意味着,九嶷之行,势在必行。
所以,如何应对南北二宫这只拦路虎,成为了此行最大的难题。
正面交锋?凭祁穆飞和吴希夷二人现有的武功修为,或可勉强一试,但要为全员全身计,这一试太过冒险!
迂回绕行?这或许是最妥帖的。可是如此一来,路上的行程将以倍计,这对师潇羽来说,同样也太过冒险!
这两日他与殷陈反反复复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先不与南北二宫正面交锋——走江南西路,也就是柳云辞所说的那条道阻且长的路线。
一路走,一路留意南北二宫的动作,一旦对手有所异动,殷陈就会第一时间通知祁穆飞,早做防备,相机行事。必要的时候,他会联络吴门位于潭州的江右分舵舵主崔中圣,和他一起想办法尽量牵制南北二宫的行动。
至于江南西路之后他们的路该怎么走,两人则没有过多计议,因为越到后面,变数就会越多,他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
行走于棋局之间,我们往往都希冀自己能走一步看三步,甚至四步、五步、十步……可是谁又能真的看得那么远?谁又能真的看得透自己的棋局呢?
每次当我们绞尽脑汁把机关算尽,结果才发现,自己以为的步步为营不过是画地为牢、自作聪明罢了!
敌人未必有我们估计的那么精明,我们也未必像自己想象的那样高明。
祁穆飞深深吐了口气,脸上现出了一丝无力挣脱的惆怅。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相机观变吧!”祁穆飞没有直言透露自己的行路安排,而是在柳云辞之前比划的那条最长最曲折的路线上粗略地勾了一笔。
这倒不是他对柳云辞或者是在场的某个人心存戒备,而是他不想那个人听了之后担心。
“祁门和南北二宫虽然有过节,但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此行,我不去招惹他便是。”祁穆飞带着几分安抚邓林的意思说道。
“但愿如此!”柳云辞带着一种不以为然的口吻回道。
“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九叔和潇羽,我都会把他们俩平平安安带回来的。”言罢,祁穆飞从满脸的愁容之中挤出了一丝笑意。
“还有杏娘——”看着邓林脸上越来越浓的焦虑,吴希夷适时地追加了一句。
“对,还有杏娘。”祁穆飞含笑附和道。
邓林挠着头,咧嘴一笑。
“你也是!”柳云辞在祁穆飞肩头重重一拍,“珍重!”
“别忘了,你还有我们!”柳云辞放下折扇,端起他和祁穆飞身前的酒杯说道,“大胆地走,不要有什么顾虑,什么南宫,什么北宫,没什么大不了的。姑苏五门,谁也不怕!”
祁穆飞从他手中接过酒杯,无言良久,二人才相对举白。
“你们这一走,姑苏城里头就剩我一个人啦,一个人饮酒,一个人赏月,一个人探梅,哎——”柳云辞一声长吁一声短叹地又为彼此斟了一杯酒。
望着窗外寂寂寒江中的那一轮孤月,他不禁有些伤情。
“上次我们五家团聚,还是在邓尉山呢,也是她师潇羽的生辰。后来,你成亲了,墨尘当了掌门,
第八章 南北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