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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章 四海与丐帮

得这简直就是瞎胡闹,有过这么一次就足够荒诞了,甚至还写文章弹劾贺难。周獠知道贺难之前还算讲理地一个一个说服他们是为了尽显公平,但之后要是还有人挑刺那可就跟唱戏一样了。于是他索性就把师弟放走,由自己来善后,免得某些老官僚们被贺难骂中风了。

    贺难还是在水寒郡逗留了几日,他这几日就按照东方柝的引导继续“修仙”,而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贺难在能自己完整地走过一遍大小周天之后就把东方柝轰到大街上去靠算命赚钱了,美其名曰“自食其力”。东方柝也算是个好说话的人,就真到大街上给人算命去了,这半个月倒是还真赚得了一些钱。他和贺难待了也有不短的时日了,贺难那捉摸不定的行事风格折磨的他渐渐显现了老妈子一样的特质,越来越絮叨。

    回到煊阳县要经过郡城,贺难和东方柝便寻思着今日在郡城歇歇脚,再置办一些年货。

    贺难和东方柝大剌剌地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东方柝张口就是三只整鸡五斤牛肉,贺难则是不断地看向店里的几桌客人。

    蔡自琰和他对视了一眼,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就在蔡自琰还在琢磨这孙子怎么这么眼熟的时候,贺难却已经回想起对方是谁了,只是冲他笑了一笑便不再管他。而同座的卜红蔷却总是偏头看向两位青年,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一壶酒很快见底,卜红蔷就算是陪座也喝了大半碗,脸上已经逐渐浮起红晕,看来是不胜酒力,此时的卜红蔷连坐都坐不太住,只觉得头昏脑胀,浑身都不舒服,但蔡自琰又将她面前的酒碗倒满了。

    “蔡公子,还是算了吧……”卜红蔷推脱着,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儿,但却使不出力气来。

    “别急啊,你的车还没送回来呢。”蔡自琰挑了挑眉,他抬脚坐到了对面卜红蔷的身边。他们坐下的位置本就靠近大堂的一角,这一下子把卜红蔷彻彻底底的堵在了角落里面。

    “嗯……小女子实在是不胜酒力,马车就算了吧,你就叫你的家丁把马拴在附近,我明日再来取就是了。”

    这话说的蔡自琰有些不高兴,他的手用力抓在了卜红蔷的肩膀上:“不是说一个时辰么?现在才刚过半你就想着走?”

    这个举动顿时打消了卜红蔷对他的所有好感,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慌忙躲避着,但空间就这么大却无处可躲,只好用力地掰着蔡自琰的胳膊:“蔡公子,你别这样,我该回去了!”

    蔡自琰一边心道这女人真是麻烦,手上却更加用力,将卜红蔷的手腕攥得通红——他喜欢沾花惹草不假,但比起“武”的,他更喜欢玩一些“文”的把戏,比如在那些漂亮姑娘面前文绉绉地吟诗作对,尽显自己的翩翩风度;再比如故意扮成个穷小子去接近某个姑娘,等时机成熟再恢复自己富家公子的真实身份,这些小技巧再加上他那俊朗的面容总是能让这些小家碧玉的姑娘们心甘情愿地投入他的怀抱,而到了他玩腻的那一天再给姑娘家里一大笔钱就将她们甩脱。此法他用过不止一次,倒也算是无往不利,但还从没有像卜红蔷一样不识抬举的。

    “我看得上你才花些功夫讨好你,叫你白菜西施,我给你脸你得接着。”蔡自琰的脸一下子变得十分阴沉,“你跟着我有什么不好?只要你跟了我,绫罗绸缎金银首饰随你挑选,你也不用大冬天的还赶着马车卖菜了。”

    卜红蔷却摇了摇头,看着蔡自琰认真地说:“蔡公子,我把你的东西和钱都还给你,你放我走吧。”说罢,她便脱下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羔裘,连同这几日蔡自琰买菜的钱一并还给了他。

    蔡自琰神色复杂地看了卜红蔷一眼,片刻后又道:“那你把这碗酒干了吧,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说罢,蔡自琰便用手捂着碗口将碗递到了卜红蔷嘴边。


    这白菜西施之名名副其实,蔡自琰已经垂涎了卜红蔷许久,眼见着到嘴的鸭子张开翅膀要飞走了,那也别管文的还是武的了,先下手为强吧。别说自己方才还在酒里下了药,就说这一碗酒下去卜红蔷就连路都走不了了。

    卜红蔷听蔡自琰这句话,只想着快点摆脱纠缠,接过碗来咕咚咕咚就将酒咽了下去,一股辛辣的感觉自喉头蔓延到胃里,她挣扎着要站起身离开,却被蔡自琰又按了下去:“先坐下醒醒酒,等到马车到了再离开也不迟。”

    “不必了。”卜红蔷一手扶墙,一手抵挡着蔡自琰伸过来的手:“我现在就该走了。”

    就在蔡自琰要将卜红蔷抱在怀里的时候,一只漂亮到不似男人的手拦在了他面前:“我说……差不多得了。”

    蔡自琰看向手的主人,此时贺难近在咫尺,他终于想起来这孙子是何人了——几个月前在煊阳县,蔡自琰曾经听说过一个英姿飒爽的女相师,便故意扮丑去调戏她,结果被人狠狠地骂了一顿,只得灰溜溜地离去——而骂他的人,就是眼前这货。

    “你管什么闲事?”怎么每次我和姑娘花前月下的时候你都出来搅局呢?蔡自琰要气得头上冒烟了——不是气得,是贺难一口烟喷在了他头上。

    贺难却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了白菜西施:“红蔷姐姐,你没事吧?”

    贺难不止认出了这个被他嘲讽过没皮没脸的富少爷,还认出了这个白菜西施,不然也不能管这档子事。

    卜红蔷的父亲是斧阳郡的一位小官,和贺难的父亲贺霆共事过一段时间,关系十分不错,但在八年前的案子里也遭到牵连,在狱中就已经因感染风寒逝世了。卜父生前和贺霆常常有所往来,卜红蔷也和贺难在同一座学堂中读书——卜红蔷眉尖上那块伤疤就是在学堂门口磕的,贺难也是因为这块疤才认出了她何许人也。

    父亲故友之女,也是自己童年的玩伴遭人为难,贺难不出手也不行了。

    不过卜红蔷倒是没认出来贺难是谁——贺难小时候和现在的气质判若两人,除了表现都很讨人厌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共同点。卜红蔷瞪着一双有些迷离的眼睛问道:“你是……”

    “我贺难啊!以前在学堂房顶上撒尿那个。”贺难信口说道。

    小孩子总会攀比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比如比谁尿的高,贺难为了证明自己尿的最高就爬到了学堂的屋顶上撒尿,结果被贺霆打的三天没下来床。

    “嗯,哦、哦。”其实卜红蔷还是没能把名字和人对得上号,但至少也想起了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

    “听见了吧,我俩小时候就认识。”贺难朝着蔡自琰贱笑了一下:“几个月之前在煊阳县的大街上被我骂的狗血淋头那个也是你吧?你想起来了没?当时我说你没皮没脸,你那脸当时就跟猴腚一样红,表情跟吃了苍蝇屎一样难看,灰溜溜的就走了,没想到今儿又碰见你一回——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有病就去治,别在这祸害良家少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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