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狱”的标准,这个够杀头的。
他也只当个笑话,指着那个“齐国的雷古勒斯”道:“若是齐国公有意找传教士的麻烦,这就足以。这个词,既可以说是齐国公,又可以说是‘列土封疆的齐王’。雷古勒斯,本就是实权国王的意思。如战国之田齐,可称雷古勒斯;但贞观年间的齐国公长孙无忌,那是万万不能叫雷古勒斯的。真要论起来,这叫唆使齐国公裂土,实乃谋逆之大罪。”
听到“列土封疆”四个字,田平田索都吓了一跳。他们自然明白战国七雄的齐国公和长孙无忌的齐国公的区别。
饶是知道刘钰只是说笑话,田索还是擦了擦汗,骂道:“这帮子传教士,这不是胡搞吗?”
刘钰跟着西洋人学过十年,知道一些传教士内部的事,笑道:“这事就是玩笑。也算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吧?有个传教士叫柏应理,他曾翻译过《中华贤者孔夫子》到西洋,里面免不得要说春秋公侯事,所以公侯伯子男五爵皆以此为准。”
一旁的田平一打折扇,点头道:“原来是他?”
刘钰颇为惊奇,这田平一点都不喜欢西学,也很少和传教士打交道,这么冷门的名字他居然知道?
见刘钰惊奇,田平摆了摆折扇道:“这个柏应理有个受洗的弟子叫吴渔山,水墨画做的相当不错,我那有几个他题的扇面,很是喜欢。”
“那个吴渔山学画,师从王时敏。王时敏的祖父是前朝万历时候的首辅王锡爵,他家就这么一根独苗,王锡爵找的董其昌教王时敏作画。吴渔山也算是承了董其昌这一脉,水墨画作也算是不错了。后来听闻他跟着柏应理受洗,去了澳门,少有画作,我还觉得挺可惜的呢。”
听着董其昌的名字,刘钰心说总算听到了个熟悉的人物,要不是看过《武林外传》,怕是田平说的这几个人,可能也就知道个明朝首辅王锡爵。
田索啧啧两声道:“看看,什么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人家江南士绅那才叫百足之虫。咱们勋贵人家,和人家万万比不了。明亡顺兴,人家该是富足还是富足,终究绕不开他们。那个王时敏家我当年去过,他家的花园,反正是比你们家的要强的多。若是陛下南巡,住在他家东园也绝对当得起。”
这番话听得刘钰暗暗吐舌头,心道比不了、比不了啊。
借着柏应理、王时敏等人的话头,田索也是相信刘钰的确撑得起这件事,心中放心了许多。
刘钰便说起来这些传教士翻译的为什么不合理,以及怎么在名称上、礼仪上让齐国公和罗刹特使互相扯皮。
来华的传教士们,都可算作老学究,毕竟搞神学的,为了一个词都可能被打成异端。
故而他们对于一些事向来较汁,和南明那群大军压境也不封孙可望一字王的老学究们差不多,寻章摘句那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早在明末,利玛窦等人尝试翻译中华体系的时候,就认为这和欧洲的公侯伯爵们对应不上,也拒绝使用西欧的爵位来翻译。
柏应理在翻译天子、周公、鲁哀公等人物的时候,便用了一些很古老的希腊或者罗马时代词汇。
比如天子,翻译成了巴塞琉斯;翻译周公和鲁哀公的“公”的时候,翻译成了雷古勒斯。
而雷古勒斯这个词,是希腊此巴塞利斯的拉丁转音。这个词刘钰前世就听过,因为有一款很不错的雷蛇鼠标叫巴塞利斯蛇,其缘由就是这个词。
因为这种传说中的怪蛇长着鸡冠子,很像是国王的王冠,故而借用了蛇名代指国王之冠。修辞方法类似于中华语境下的“豆蔻”,为什么豆蔻可以指代年轻女子,去看看豆蔻就知道了,粉嘟嘟,尖尖的,很小的凸起。
既是带着王冠者,那么雷古勒斯用来形容春秋战国的各种“公”,是合适的,毕竟都有自己的封国,周天子……不是皇帝。
但用来翻译如今的齐国公,显然不太合适。
天子没有说把整个齐国封给他,他就是个虚爵,怎么能戴王冠呢?按这么翻译,那齐国公跑到山东去收税、征兵,算是名正言顺还是算谋反啊?
传教士在大顺这么久了,肯定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所以又加上了一句“p日迷 or
第九章 翻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