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与其在外折腾,东征西讨,倒不若朝廷狠下心来,行均田法。若能均田取税十一,何必东征西讨,不过是换些金子银子。
那金子银子,要亦可、不要亦可。到时候靠着朝廷征税,集力造船,非要发金子银子?发粮发钞,却不是一样?
天下田亩,算上关东南洋各处,数以十亿计。各亩取税一钱,便可入库一亿石粮米,除却养军治水之用,其余全营造船,弄个万艘大船,亦不难。
到时候向扶桑移民,一年如何不三五百万?
这种激进的思想,在新学派的底层出身的人中,这几年广为流传。可谓是吸引力极大。
这种流传的背后,经济因素,是新学派底层出身的,基本不是地主。
而这一套东西的背后,隐藏的,则是说,不若天子重用他们,把科举出身的士大夫都做了、地方士绅都做了,要之何用?
由新学派的人充斥军队、官场、吏员,把田均了,集力移民,以求“五口之家、百亩之田”的真正盛世。
甚至一些想法,也已经在军队中流传开来,一些青年军官更是深以为然。
虽然这些激进的想法已经流传,但新学一派的内部,整体上倒还没有十分激进,大部分还是支持现状。
包括这一次扶桑西海岸探矿移民、以及山东挖河道这等逆天而行的政策,他们也多支持。
应该说,矛盾还没有激化到那种程度。
只不过,因为新学一派的人,识字。
所以,一些小册子,很容易通过印刷术,在这些识字、却又被主流文人边缘化、偏偏实际上他们又掌握着先进生产力和科技的人当中,流传极快。
而偏偏,大顺对外扩张的主力识字人口,又都是新学派、或者叫实学派的。
他们走南闯北,真的见到了北美的广袤土地、见识到了大洋洲的草原万里,也经历过东北的苦寒蚊虫,而且还懂算术。
所以他们相信,五口之家、百亩之田的梦想,是可以实现的。
只不过,他们和儒家的复古改革派所不同的,便是他们还是相信刘玉所描绘的美好未来,这和将来发展工业也不矛盾。
区别就在于,比如刘玉在苏北搞得圈地、盐垦等事,他们就觉得,这事完全可以干的再漂亮些、再温柔些。
比如朝廷若是真如他们设想的那样有个一亿两的收入,完全可以造船,不去考虑盈利,而是把这些人送到扶桑南大洋垦荒。
实在……实在不必复刻对运河漕工、五岭商路脚夫、扬州盐工、苏北盐户的那种残酷镇压。
而且,很多人对于这些事,也是颇有微词的。比如五岭脚夫起义,这事在他们看来,既是把贸易中心从广东转移到了松苏才导致的五岭脚夫起义,那么就该松苏这边得利的大商贾出钱,安置这些人去垦荒才是。
其实,这就是大顺的启蒙运动。
只不过,因着大顺这边,反教会、反宗教、反封建继承法、反贵族等诉求,没那么强烈的需求。
所以表现出的形式,是以一种萌芽的“权利和义务之统一”的思想为主的。
而这种想法的典型,就是围绕着大顺改革绕不过去的贸易中心转移之后,得利者是否应该出钱安置旧商路上的失业百姓所展开的争论。
看上去,大顺参与一战,内部歌舞升平、勃勃生机。
欧洲打的头破血流,连北美东海岸也未能独善其身,唯独大顺这边安安静静。
实则,一战对大顺造成的影响,不比直接几十万军队列阵对轰的影响小。
实学派内部,开始出现了非常激进的思潮一战打完后,我们怎么办?我们要干什么?
因为,从最开始,大顺的种种改革,走到现在,明眼人都觉得,这一切都是在为这场世界大战所准备的。那么,现在这场世界大战即将打完了,兴国公等那一辈人已经老了,甚至现在也不管太多事只是蹲在山东挖黄河、修道路。
实学派的很多人都陷入了一种说不出的迷茫当中之前的一切,都看懂了,是为了一战,那么之后呢?
如果说,历史上的法革,是因为“第
第二零一章 凡尔赛和约(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