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如果希望保住自己所剩不多的家业,他们需要仰赖大国的帮助,而法国是极少数愿意、并且真的能给出这种帮助的国家,他们应该拿出应有的态度。”
“我相信他们是可以的。”梅特涅狡黠地笑了起来,“毕竟,什么血缘亲情,什么历史仇恨,都完全不如现实需求重要为了稳住他们的王位,他们迟早都会有求于您的陛下的,到时候,哪怕再支持波旁的法兰西人,也会承认,陛下才是法兰西当仁不让的领袖了。”
“呵。”回应他的,只有巴萨诺公爵晦暗不定的笑容。
就这样,在短时间的密谈当中,梅特涅和巴萨诺公爵对几个重大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彼此之间虽然并没有完全谈妥,但至少也建立了初步的共识。
对于梅特涅来说,至少他已经满意了——他相信,他展现出来的态度,和提出的条件,也肯定会让法兰西皇帝动心。
也许对方现在还不会满意,但是没关系,只要动了心,就有了合作的空间,接下来的事情都可以慢慢谈。
而对梅特涅来说,一手操办了“法奥和解”这一重大外交手笔,也让他继英国之后,快马加鞭地成为了第二个和波拿巴家族友好相处的大国,也变相地复活了他1814年维也纳和会上就一直致力于推动的计划。
在法国被遏制下去之后,接下来应该被遏制的就该是沙皇了。
当然,梅特涅老于世故,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全部希望寄托在法国人身上,他只会小心翼翼,互相试探,一点点地接触,直到彼此达到各自的目的为止。
“很高兴能够和您谈得如此愉快,公爵先生。”在会谈的最后,他友好地向巴萨诺公爵伸出手来,“您是我的老朋友,我们打交道已经几十年了,所以我们彼此之间也不必说那么多的违心之语。我就说实话吧,我绝不指望你们喜欢我,更不指望法兰西人喜欢奥地利人,但是我希望,我们能够跳出一切感情用事的庸人自扰,以最清醒的目光来看待彼此之间的需求,然后我们再根据需求来携手——这就是我追求的一切了!但愿我们会一直友好下去,这将是整个天主教世界的一大幸事。”
“虽然我并不认同您的每一句话,但我一直尊敬您,首相阁下。”巴萨诺公爵也伸出手来,友好地跟梅特涅握了手,“过去的恩怨都已经是过眼云烟,无论是我还是陛下,都不会因此而感情用事,这一点您尽可以放心——眼下,正是两个民族和解的大好时机,陛下也对此充满了期待,他愿意一直做奥地利的朋友,只要他的需求得到了满足,那么他也愿意尽自己的一切努力来帮助朋友,对此他从来没有食言过。”
在短暂的握手之后,梅特涅亲自送着法兰西代表团来到了官邸的门外,然后目送着这个代表团离开。
虽然是难缠的对手,但终究还是可以对话的正常人看着他们乘坐的马车离去的背影,梅特涅心想。
此时此刻,他心里也不免有些得意。
在他的一生当中,他已经进行过多次类似的外交活动了,可以说,他极大地影响了千百万人的命运,而今天,又将是他光辉履历上不可或缺的一笔。
当然,这还只是开始而已。
接下来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但至少,法奥两国围绕着意大利的争端,将会渐渐地被平息在萌芽当中。
只要法兰西人不插手,那么萨伏依王室就无力搞事,那么他碾死那些意大利民族主义分子就跟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他一生都是民族主义的坚定质疑者和反对者,这不仅仅是出于他的个人偏好,而是出于哈布斯堡帝国的必然取向:以帝国的现实来看,德意志人、匈牙利人、斯拉夫人、意大利人等等民族都人数众多,德意志人虽然占据统治地位,但为了维护地方的统治,又不可能不允许各地方的其他民族拥有一定程度上的自治权。
联系这个帝国的纽带,就是哈布斯堡皇帝,一旦这种纽带被民族主义所污染,那么它就必然摇摇欲坠。
无论是波西米亚贵族还是马扎尔贵族,如果他们不愿意对一个德意志皇帝效忠,那么帝国就无法延续下去了。
所以,帝国绝对不能对这些民族主义者让步——一旦一处让步,那么接下来最终就会是处处让步,最
238,志得意满